楊仁德雙目凝望著愁苦不堪的田忠義,心裡也犯起愁來。他無意間抓起桌子上那個被灰塵遺落在角落了的金屬塊,擱袖子上捋幾下,金屬塊發生了改變光亮如同從前。他仔細的揣摩,田忠義仍舊沒有把頭從桌子底下抬起來,他看上去要蒼老的多,皮帽裂開的口子裡拱出一撮調皮的頭髮,不諳世事的呼吸著外邊的空氣。
過了很久,楊仁德滿目生輝,猶如發現了新大陸揚著聲音喊叫:有錢了,我們終於有錢了,我們可以辦廠了。
什麼?你說什麼?田忠義立起身,沒有聽清楚似的大叫:你再給我說一遍,哪裡有錢?我看你也是在做白日夢了。
楊仁德晃了晃手中的金屬塊。
他聚集起來的希望頃刻間又作煙消雲散,無奈的搖頭嘆氣:這怎麼可能是錢?你肯定是弄錯了,也被它迷惑了。
錯不了,這就是真的。楊仁德深不可測的說:我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田忠義打了個呵欠,一本正經的對他說:實話告訴你吧,那是我那天在一個垃圾堆的破鞋子裡撿到的,還有一天,我被兩個母女騙子騙走了錢,她們給我的和這一個沒什麼分別,只不過那天的是個錫塊,而這個是銅的,你竟信以為真,假若我不說穿,十有八九都會有人說它是真的。
楊仁德更高興了,興奮的手舞足蹈:這不是錫塊也不是銅塊,是金子,的確是金塊。銅和金在顏色上的確有很大的相似之處,但是兩者之間有存在著很大的區別……楊仁德胸有成竹的解釋著,那樣子絕不亞於一個資歷頗深的金屬專家。
田忠義聽的迷迷糊糊,又半信半疑,振作精神瞅著楊仁德。
我曾經也侍弄過這些玩意兒,多多少少也有一點瞭解。要不是當時的一件古董快要了我的性命的話,我至今可能還在幹那一行,所以那次事件以後我就洗手不幹了。這種買賣,風險大的厲害,一夜之間能叫人富的流油,也能叫人窮的連窩頭都吃不上。
他不信任地問:你真的懂這些嗎?
解放前,我父親在典當行裡給人跑差當夥計,後來我也跟著他多多少少燻了一點,只能看個大概,不過還是有點把握的,你如果不相信最終的真假,我認為是有必要去金行一趟檢驗檢驗。
那我們現在就去吧。他急不可待。
明天吧。楊仁德望著門外:天太晚了,恐怕都已關門了。
這天晚上,兩個人睡在一張床上,談論了半夜。田忠義一再宣告天上不會掉餡餅,搞不好興許還是個陷阱。他對這個所謂的金塊已經不報任何的希望和幻想,希望越大,失望也會越大。但他還是希望它會出現一個奇蹟的,如果真是那樣,所有的計劃就會在一瞬間成為現實。
翌日,開元金鋪行剛一開門,守侯在門外的兩個人幾乎同時跨進屋子裡。
精明的店老闆眯縫著眼睛很勢利的打量著兩個人,見沒什麼油水可撈就不耐煩的說:你們是要飯的還是拾破爛的,這裡不是收容所也不是垃圾站,別讓晦氣都沾到我的身上。
金鋪佈置的別致幽雅,有一種古香古色的味道。外邊的雨水剛停,兩個人腳上的泥土在大理石地板上留下一個個足跡,他們的身份與古董店的確有些不相匹配。
田忠義假裝沒有聽見,又往前蹭了幾大步,大大方方的在沙發撒謊功能坐下,還悠哉樂哉的蹺起了二郎腿,楊仁德立在那兒卻是不敢近前。
店老闆又欲發怒,田忠義先開口嚷道:老闆,我們想跟你做一樁大買賣,有意合作嗎?
聽到有生意,店老闆頓時喜笑顏開的把楊仁德也迎了進去,他的身後留下一大串大花臉,兩個人忍不住笑了起來。
田忠義出了口惡氣,把金屬塊拿給勢利的老闆。
店老闆雖老,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