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濃霧裡,不以為然道:“今晚他可是出盡風頭!”
“你在說誰?”通常在這方面衛青的反應總比別人遲鈍許多,茫然問道。
“當然是今晚的新郎倌。”平陽公主冷冷道:“你知道他為什麼安排咱們留守?”
曉得等不到衛青的答案,她接著說道:“因為他怕你搶了頭功,又不想我發生意外觸怒天子。所以呢,這廳內成百上千人的性命安危就全由你一人擔去,一旦出現差錯別人首先想到的便是你衛大將軍守護不力。功勞是他的,苦勞是你的,年紀輕輕就有如此心機,不怕折壽嗎?”
“你不該這麼編派李敢,李氏一族滿門忠烈,我相信他絕不可能是小人。”
“你對人的判斷力還不如個六歲小孩,”平陽公主冷笑,“要不是國戚的身分,早被朝裡的那群奸人踩死幾百回了。”
“咚!”猛然一記驚天動地的鼓聲在黑暗中響起,重重敲擊在每個人的心頭。
衛青的心神竟也被這鼓聲震得一晃,面露驚愕道:“夔皮鼓,居然是他?”
“項嶽?”平陽公主一改平日對任何事物都滿不在乎的高傲之色,“是他搗鬼!”
“項嶽?”李廣和程不識雙雙走上來,“這人不是霸王會的匪首麼?”
“他更是一名聖巫,與北方的郭解並稱南北雙雄。”衛青輕嘆道:“我早應想到的。”
“衛大將軍,快看!”李準叫道:“他們是不是都中了鼓聲裡的巫咒?”
不消李準提醒,衛青已然注意到,喜宴廳裡至少有七成以上的人在鼓聲響過之後突然變得呆若木雞,眼神遲滯神情麻木地痴痴望向廳外。
“罹殃十八擊!”平陽公主說道:“項嶽是打算把我們所有人一網打盡!”
“咚!”又一記鼓響,比前一次來得更猛更烈也更具穿透力,炸在人們的耳朵裡如焦雷轟鳴,連李廣這般久經沙場的老將也一陣氣血浮動頭痛欲裂。他闊步走到廳口,向外神威凜凜地怒喝道:“巫妖,有種就現身與我李廣一戰!”
不料敵影未現後院先起火。鼓聲餘音尚在嗡嗡迴盪,喜宴廳裡超過八成的人如中魔咒紛紛起身步履機械而緩慢地邁向門外,眼裡隱隱閃動綠色異光。
霍勒蘇也在其中,他雖然心智堅強但終究還是個孩子,在兩輪罹殃巫鼓之後亦不幸中咒,對厲虹如、高凡的召喚置若罔聞,順著宏大的人流往外湧去。
“酸棗你個熊!”魯鵬一把扯住霍勒蘇胳膊,驚怒交集道:“全中邪了!”
高凡飄身穿過人群,伸手製住陳掌夫婦。這兩人也不反抗,木呆呆停下看著他。
“咄!”驀地一蓬柔和氣浪迫面而來,如春風吹拂沁入心底。衛青佇立廳口雙目微合,兩手在胸前不斷變換出種種眼花撩亂的仙訣,指尖純白的聖光漾動,拖曳出一縷縷輕柔光束,隨著他唇間的沉喝聲紛飛而起,穿越過一個個神智不清的賓客眉心,再從後腦掠出飄舞向下一個目標。
一時間廳中白光盈動,似千百銀色飄帶滿空起舞流光溢彩美不勝收。那些眉心被白色光束穿透而過的失神者眸中綠光頓熄,徐徐恢復了清明。
“流金鑠石訣!”厲虹如見霍勒蘇清醒過來暗鬆一口氣,一雙妙目注視著衛青白光縈繞如花怒綻的雙手不由動容低呼。
她在峨眉山修煉時曾聽恩師鐵冠真人說過,仙道中有一門匪夷所思的奇學就叫“流金鑠石訣”。它共分“流金”、“鑠石”、“逆命”三式。僅流金一式就有三百六十六副訣印必須以沛然莫御的仙力在彈指間施展完成,方能爆發出神奇威力。
“但那只有聖師級的人物才能辦到,而且此訣失傳已久,不知當今天下還有誰人傳承……”鐵冠真人那充滿唏噓與感慨的話語一直深深印烙在厲虹如的腦海裡,卻萬萬沒有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