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去病用標準的匈奴人禮儀謝道:“你的盛情已使我感受到春天的溫暖。請允許我向這裡的主人送上從遠方帶來的祝福,願天神永遠眷顧這片美麗的土地。”
霍去病彬彬有禮的回答令中年男子和他的同伴大生好感,更加熱誠地邀請兩人。
後來的兩天,霍去病和龍城公主便借宿在這名叫基提拉的中年匈奴男子家中。他是部落裡著名的勇士,家資豐厚,牛羊滿山,每日都盛情款待宴請不斷。
由於地處偏遠的匈奴東疆,與漢人之間經年累月的征戰對這裡的牧民而言彷彿是異常遙遠的一件事。即使挎上弓箭彎刀,男人出門捕獵的物件也只是為惡草原的狼群和數不勝數的黃羊。
這裡的天空晴朗蔚藍,這裡的男人豪邁熱烈,這裡的女人直爽多情,這裡的土地富饒美麗——又有誰會想起殘酷的戰爭,有誰願意訣別親人踏上生死未卜的沙場?
可不知為什麼,這天夜裡霍去病卻失眠了。他獨自坐在氈房外的木墩上,望著沉浸在寂靜夜色中的牧民部落,陷入了冗長的沉思。
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麼?我是那條祈盼飛上天空的小魚嗎?
他的眼前徐徐浮現過一個個遠在長安的熟悉人影:厲虹如、高凡、魯鵬……此時此刻,在同一輪明月下,他們又在想著什麼,憧憬著什麼?
突然,對面的氈房裡傳來龍城公主的一聲驚叫。霍去病一驚而醒,腳上像裝了彈簧一樣立時躍起,如一支離弦之箭掠入她的屋中。
月光灑照進氈房,龍城公主只穿了身褻衣坐在床上。她的雙手緊緊抓著毛氈裹在胸前,眼睛裡的驚恐尚未完全消散。
“作夢了?”霍去病點亮屋裡的油燈,託著燈盞坐到她的身前。
他平和深沉的嗓音令龍城公主的心緒得到安撫,逐漸穩定下來,但她仍然深陷在剛才夢境中可怕景象所帶來的巨大震撼裡,難以復甦。
霍去病將油燈放下,朝聞聲趕來的基提拉和他的家人無聲地擺了擺手。
屋裡靜靜的,龍城公主忽然發覺自己竟倚靠在了霍去病的胸前。而他默然無語地把她像個孩子似地抱起,摟進懷裡。他那結實的肌肉讓她感到寬慰,怦然有力的心跳聲更使得她有了一種安全感。
“謝謝你,我沒事了。”她輕聲說,卻並未試圖將嬌軀從他的臂膀裡解脫出來。
“還是那個噩夢麼?”霍去病輕撫她兀自微微戰慄的背脊,柔聲問道。
“哦,是呀。”她回答說,但一如前幾次夢醒後的反應,依舊不願告訴他在自己的夢境中究竟發生了怎樣可怖的事情。
霍去病輕輕放下她,替她重新蓋好毛氈,微笑道:“繼續睡吧,我會守在門外。”
燈光下他的眼睛閃著深邃的光芒,線條粗獷冷峻的臉龐猶若岩石雕琢而成絲毫不露情感,可嘴角的那抹笑意卻給了她無限溫暖。
她凝望著他,眼神裡似正進行著一場艱難的掙扎,突然輕喚道:“別走,抱緊我!”
霍去病的臉上剎那間流露出一縷驚訝與欣喜交織的神情,然後什麼也沒有說,伸開堅實的雙臂將她摟入懷中。
她可以清晰地感覺到,比起剛才那次,這回他的擁抱是那樣的強而有力,幾乎勒得自己無法呼吸。她的頭埋在他的胸前,看不到他的臉,卻可以聽到他的心跳正在加速,好似草原上馳騁的駿馬。
“什麼也別說,就這樣抱著我,抱著我……”她低低呢喃道,雙臂死死環抱霍去病的虎腰,唯恐自己一睡著他就會消失,而那噩夢又將捲土重來。
他把後背靠到矮櫃上,斜身坐在床上舒服地伸展雙腿,剛好托起她的翹臀。
他的下巴陷入了龍城公主的黑髮裡,鼻孔癢癢地嗅到一縷縷誘人的處子芬芳。奇怪的是,他沒有生出半點色慾,就像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