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壓著兩腿起身,挺著身擺出當家主母的樣子看著郝春道:“二少爺交給你了,照顧得仔細些。”
都端茶送水,鋪床疊被,伺候梳洗,外加全自動閱讀機,還不仔細,那得多仔細啊?
郝春悶悶想著,很不情願地應下了:“是。”
葉氏走出房門不多時,方嵐摸索著將一隻手尋到郝春的身前握住她一隻手拉放到自己一邊臉側,很溫柔地將臉靠在她的手背上慰藉般輕輕磨蹭問:“要你跟著這樣的我一輩子,你會不會覺得委屈。”
郝春被問得心都打了結,糾成了一團,不知道怎麼解這個死扣——
能答“會”嗎?這樣是不是太無情無義,太不人道,太沒愛心,太過殘忍,要答“不會”嗎?怎麼可能不委屈呢,做一輩子丫頭,頂多升格為小妾,就算他不娶老婆,小妾還是小妾,也指不定夫人那邊順不順他,要給他安排個老婆,就算他現在再怎麼喜歡自己,難道能爭得過正室,可悲的就這樣被小三了,帥能當飯吃嗎?!
她心裡亂糟糟,低望著自己被方嵐蹭啊蹭的手背咬著唇靜默不語,方嵐見她沒動靜,微抬起頭嘆息:“我真不知道怎樣才能讓你託付。”
郝春被他的嘆息促動,堅定了下心,決定再他眼睛好前不說走,彎下放在他寬大手掌裡的纖纖指頭,握住他的手道:“二少爺不要放棄治療,我會陪著你。”
方嵐再次把她的手放在了自己臉頰上道:“這樣就好,雖然看不見很難受,但因為有你,我一直感到很安心。”
方嵐沉沉軟軟的聲音若輕軟的絲綿將郝春的心裹縛,讓她的心酥酥軟軟地陷入其中,不可自拔。她定在原地,一下詞窮,找不到任何詞來回應他,提了口氣緩緩沉下,只輕輕喚了聲:“二少爺。”
方嵐輕輕微了下唇角再次沉沉軟軟道:“放心吧,我不會讓你委屈。”
媽呀!該怎麼辦啊!
說來要是在現代聽到這樣有錢又帥又多情的帥哥承諾下“我不會讓你委屈”她覺得自己非很沒出息地昏倒在他懷裡問什麼時候去登記,可是眼下這種狀況她實在高興不起來,她知道畢竟這個家不是方嵐能說得算,上面還有老爺夫人做主,只要他們不願意,自己永遠也只是方嵐的小老婆,再美妙的承諾也經不起現實的考驗。
可儘管她明白,但著實也經不住溫柔和承諾的洗禮——只要是女人都是經不住喜歡男人的諾言,方嵐這些話實實讓她惆悵了好一陣子。
然而惆悵歸惆悵,日子總還得過下去,此日後郝春還是像以往一樣伺候著方嵐,方嵐則比以往對她更親密了幾許,有時夜裡趁她做女紅的時候會藉故將頭放在她一雙溫溫軟軟的大腿上,枕著她的腿一副舒適的樣子小歇,有時則會趁她坐在身邊的不備,悄悄摸上她纖柔的背,在她驚覺之時輕輕笑道思念她的樣子,出於同情她也不好責備他。
說來有一點總讓她不太明白,為什麼一個瞎子每次抓她的手,摸她的背都那麼的精準,皆沒落空過——
難道學武的人直覺比較準嗎?
真是讓她好一頓琢磨。
轉瞬即逝,天地之間悄然披上了斑駁的枯色,儘管自方嵐眼睛瞧不見後,郝春就寸步不離地照顧在他身邊,但她也沒忘了作坊的事,秋日是收穫的季節,也是她收穫一年裡最後陳品的時候。很快就到年底,那些小媳婦老嫂子一入冬就要忙著過年的事,便難再幫她做活,只得等來年開春茶場的事忙完,她們才會再來接單。
這日午後,她趁著給方嵐收起晾乾衣裳的空偷偷地溜到張嬤家去收貨。
郝春到張嬤家時,那些交貨的小媳婦老嫂子已經等著了,她很快檢查了那些小媳婦老嫂子交上的貨,給了工錢便忙著回到方嵐身邊。而她方出張嬤家門就嗅見吹著冷颼颼秋風的深巷中透著一股香噴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