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話題也不停地涉及到跟女兒有關的事,三句話便要講起女兒的可愛。
飯菜上來,柏遠喝了點酒,喝多了酒就笑了,似乎又要開始瘋癲,“陳莫,我不嫉妒你妻子,我只是嫉妒你的女兒,哈哈哈。”陳莫低下了頭。
衛未一猜測這是一場情人間的重逢和約會,只不過這場重逢實在是太平淡了,柏遠一個人在喝酒,陳莫說他一會還要開車所以就沒有喝,小女孩吃完飯鬧著要回家,陳莫也就告辭了。只不過他抱著女兒離開的時候,衛未一看到柏遠盯著陳莫的背影紅了眼圈。
陳莫出了門,柏遠回頭便開始放浪形骸,哈哈哈地狂笑了一陣子,一口喝乾一杯酒,“唉,我也還是俗人一個。”
“他是你情人?”衛未一問他。
“以前是,我們以前是高中同學。畢業後我在攝影這行當裡混,他念大學,也就是十年愛情,沒什麼大不了的故事。然後他選擇跟女人結婚,我不怪他,他爹是工人,他媽是殘疾人,他要是娶不著媳婦生不了兒子,他老爸老媽能哭死,他們兩個老人辛苦一輩子,供他念書不容易。所以那時候我們還沒斷,可是等他有了孩子,一切就不同了,那孩子佔了他全部的心思。
哼,有辦法嗎?不服氣嗎?人家是什麼?是血脈親情,打斷骨頭連著筋。愛情是什麼?狗屁,風一吹就散了。從那孩子一歲開始,我就再不去見他了。唉,這個世界就他 媽是這個S B樣,所以我他媽寧願遠離這個世界,”柏遠興許是醉了,“未一,季布他愛你,所以他連你要去非洲都不同意。我當年去非洲的時候,陳莫他哭一宿求我別去,想方設法地攔著我,我回來他見了我就又哭又笑,他愛我,就像季布愛你一樣愛我,可是後來呢,只有那一個小女兒是他的命,我就算死在外邊,他頂多嘆口氣。可是我也不怪他,這就是生活,這他 媽就是生活。孩子,我勸你,找一個能讓自己滿意的生活,就去那樣生活。不要惦記著季布了,你要知道,咱們都不是這世界的人,這個世界上的人最後都是要殊途同歸的,你沒有辦法攔住他們讓他們陪著你去瘋去死。所以還是死了心吧,所有的人,最後都是要死心的,死心才能活命。”
衛未一想起柏遠的照片,那沒有一點死心的意思,他拍的是生機勃勃的非洲,拍的是這個世界上最鮮活的生命,停了一會,衛未一想到了自己,“季布根本就不愛我。”他停了更長的一段時間,“季布他是怎麼不同意我去非洲的?你不帶我去,是因為你聽了他的話?”
柏遠皺起眉頭,似乎在想什麼,最後說,“啊,我想起來了,季布他不准我告訴你。”
衛未一深吸一口氣剛要罵他娘,柏遠搶先說,“過幾天我要辦個私人攝影沙龍,季布也會來,你願不願意來就看你自己了,你來嗎?”
衛未一沒有回答他。
第 37 章
站在最高的樓上,看著太陽從古古怪怪的現代樓群間落入陰霾,而自己遠離太陽遠離塵囂,下一張照片,還是這個視角,太陽已經不見了,只剩下說不出口的落寞。在另一張黑白照片上,一對漂亮的男女在寬闊得幾乎有些空曠的圖書館裡閱讀,季布猜想他們本來是坐在同一張桌子上一同看書的情侶,可是衛未一偏要在正中間的位置取景,又偏偏用一扇拉門的門框擋在視線正中,在視覺上把他們分割在兩個不相干的空間裡,照片冷漠的黑白色又把空間渲染得無比理智利落。下一張,霧濛濛的畫面上兩個人在一片廣闊平地上牽手走向畫面一角的強光裡,可是那裡似乎什麼都沒有,另一角的陰霾裡才隱著樓群和死樹……
季布喝了一點柏遠從法國帶回來的香檳,沒有醉卻有些暈。艾米跟他一起看著照片,“衛未一拍的真不錯,只不過看了之後很難過。季布你覺得呢?”
“我不想說話。”季布喝光了酒杯裡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