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框的一切所言所語:“如此罕有之物,公子卻堂而皇之地放置在如此顯眼之處,著實不妥。”
尹框自信地笑道:“那也要看誰有能力把它盜走?”
其實,那光線並無持續多長時間,而恰似曇花一現般轉瞬即逝,待光線消失,浩菊山莊內便已亮起了盞盞燈籠,我意猶未盡,無限惋惜,尹框卻明瞭言道:“姑娘不必遺憾,如若日日光亮,就稱不上珍奇罕有,來年還有機會觀賞。”
我頷首,接而看了看天色:“花亦賞完了,我該歸去了,再晚一些,城門就要關了。”
“姑娘如不棄,可以在鄙莊留宿一晚。”
我連連拒絕:“公子好意,不過涵漪最近遭遇的諸多瑣事,還有待我去處理,還望告辭!”
聞言,尹框的臉上莫名地出現了一絲踟躕的神色,不過他卻並未再強勢挽留,放任我歸去。
楊賾望著身穿女裝的我,良久才從愕然中清醒過來,將我迎上了馬車。
歸去的路途中,樹梢上都高高滴懸掛著燈籠,映亮了整個夜空,我不禁有些感動尹框的細緻入微。
不過亦只有他才會如此奢侈。
馬車疾馳在返程的路途之中,因為有燈籠映照,返回的線路竟比來時順暢了許多,突然,聽到馬兒的一聲嘶叫,馬車頓停,我費了很大力氣才重新坐定,掀開門簾,詫異地問楊賾:“發生了何事?”
楊賾未答,我亦觀察到了眼前的狀況,只見一人身著黑衣,蒙面肅立,手持長劍,劍端發出森森的冷意,攔住了我們的馬車。
距離遙遠,我看不清他的眼神,但他渾身上下卻瀰漫著濃濃的殺意。
他步履穩健,重重地向馬車靠近,我的大腦一片混亂。
楊賾一聲口哨,便從四周奔出來數十個暗衛,動作整齊劃一,包圍住了那黑衣蒙面之人。
楊賾吩咐道:“我護送東家離開,你等斷後!”
楊賾加快了馬車的速度,其內的我思緒極為混亂,亦甚為不解,甫從浩菊山莊出來,便遇到了刺客,經營涵漪五年以來,從未遇到過如此的情況,我亦不知自己是否得罪過什麼人,此時,心念一轉,難道是皇帝知曉了我的身份,從而派人追殺?
想想亦有些不可能,若是皇帝知曉我乃陳沅江遺骨,必定是昭告天下,將我堂堂正正地處決,沒有必要如此隱蔽,再一尋思,難道是尹框所為?
然而,想了想亦覺得不大可能,尹框重利,要想除去我,便只會在生意上擊垮我,沒有必要找殺手來除掉我,然而,這究竟是怎麼的一回事?
眼看馬車就要接近城門,可是隻聽一陣衣袖的獵獵風聲,一柄長劍的力度便毀掉了馬車的華蓋,楊賾護我奔下馬車,與蒙面人針鋒相對。
那人竟在眨眼的功夫間,將數十個涵漪的暗衛除去,並尾隨而來,可見他的武功奇高。
楊賾雖會武功,但是卻明顯不敵蒙面之人,只見他邊與蒙面人周旋著,邊大聲喊道:“東家快走,跑到城門樓處,尋找城門守衛救援。”
這種情景像極了仁德三年三月十七日夜的生死危機,我不由得一陣心酸,便盡力地往城門樓的方向跑去。
然而還未跑幾步,那矯健的身影便阻擋住了我的步伐,風微微吹起,衣袂飛舞,他手中所的長劍上,血跡淋淋,觸目驚心。
他一步一步地向我逼來,殺意濃郁。
我看著他,有些絕望:“既然難免一死,你能不能讓我死個明白,究竟是誰派你來殺我的?”
他並不言語,只是掄起長劍,用劍尖直直地抵著我的脖頸,頓時,一股冰冷徹骨的寒意浸透全身——雖然我不懼死亡,但是我現在卻心有掛念,不想就這麼莫名地死去。
我望著他,眼中滿是恨意,不甘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