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氣,囑咐下人,“把他帶回房吧,再送些飯菜過去。”
又勸道:“龔叔,我叫人把他帶走了,你莫氣,多少再吃些吧。”
龔叔瞥了眼正側臉看尤清洄的顧松知,半晌,也嘆了口氣,“小少爺,你這是何苦呢?”
尤清洄垂眸,龔叔,我知道你替我不值,我很感激,只是,愛恨,本來就是糾纏不清又莫名其妙的東西。
原以為鬧了一天,到了晚間終於可以歇停了。
沒想到還沒安穩多久,下人又來報了,說是殷公子不肯上床睡覺,非要爬到樹上睡。
三番兩次,饒是尤清洄心性好,也忍不住怒從中來。
隨著下人過去,便看到敖小群正四肢並用以一個極醜的姿勢攀在一棵枝葉繁盛幹身粗壯的樹上。
“你在幹什麼?”尤清洄冷聲問。
“噓,輕一點,被清洄發現他會趕我走的。”敖小群邊說邊扭著屁股想要往上爬,實則只是艱難的往上挪了一點,嘴裡還唸叨著,“要偷偷保護清洄,不能叫他知道,要偷偷的……”
尤清洄微微閃神,放緩了口氣,“下來。”
敖小群轉過頭,見到尤清洄的臉,“啊”的驚叫一聲,撒了手,只聽“砰——”的一聲巨響,敖小群整個人重重的摔在地上。
這聲響,旁的人聽了都覺得身上泛疼,他卻好像感覺不到似的,連滾帶爬的想要往樹後躲,嘴裡驚慌的說著,“怎麼辦,怎麼辦,清洄發現了,要趕我走了,怎麼辦,趕快躲起來,躲起來……”
光線漸亮,將滿地亂爬的敖小群映照的無所遁形,甚至連他臉上每一個細微的惶恐表情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打著燈籠聚集的人越來越多,他們大都是來看熱鬧的,看名震江湖的一方霸主怎樣變成一個連膝蓋下尊嚴都能踩在腳底的傻子,他會成為他們嘲笑取樂的物件,他的種種無厘頭的行徑會成為他們飯後的談資,百口相傳,江湖皆知。
殷傲遺的腦子有問題,殷傲遺是個傻…逼!
尤清洄沉著臉,“把他拉回房!”
幾個下人上前死拉硬拽強行把殷傲遺拖了過來,經過尤清洄的時候,他忽然用力甩開下人的手,猛地撲過來一把抱住尤清洄的雙腿,口中大聲的喊,“清洄,不要趕我走!我不走!求求你!清洄……”
任由他哭天搶地,尤清洄面色淡凝,“你先起來。”
“清洄不要趕我走!我不想走!我想跟你在一起!看不見你我就像要死了一樣!清洄,清洄,清洄……”
議論聲漸大,不用聽也知道他們在說什麼。尤清洄臉色難看,“快點給我起來!”
“我不要!我一起來你就會不要我!”敖小群死死的抱著尤清洄的腿。
尤清洄咬牙,“沒說不要你!快起來,再不放開就不要你了!”
腿上一輕,敖小群立馬蹭的一下站了起來,滿臉喜色,“真的嗎?尤兒?”
尤清洄沒理他,掉頭就走。
敖小群連忙追上去,“尤兒尤兒,別走啊,不要丟下我……”
尤清洄猛的轉頭,“再跟上來試試!”
一見尤清洄生氣了,敖小群不敢再跟,在原地絞著手指囁嚅著不知在說什麼。
眼前晃過的一抹血色引起了尤清洄的注意,他抓住殷傲遺的手拉到近前,就見他十根手指的指甲蓋裡大大小小的刺著許多木刺,有的刺深了,翻卷出皮肉,血也緩緩的滲了出來。原來敖小群壓根不是取的什麼輕巧的法子,只是一味用蠻力摳住大樹,不讓自己掉下去,因此手指上俱是深淺不一的傷痕。
都說十指連心,可見傷到指尖是多麼的痛,而敖小群卻像完全感知不到痛似的,竟還在他跟前撒潑打滾,更別說還從樹上摔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