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問突然間毫無緣由地從他的腦海中冒出來,令他愣在了原地。
好在,他並沒有失憶,很快就回想起了自己的身份。
他叫瑟利斯特,今年15歲,從小一直跟著身為科研人員的母親艾薇兒,生活在墨塞德共和國的生物學實驗室裡,他的父親付遠山是一名來自大洋彼岸的亞裔傭兵,現在已經是遠近聞名的颶風傭兵團團長了,平時他父親並不和他們母子倆生活在一起,只是偶爾會來看望他,給他帶來一些錢和禮物。
現在是2031年,喪屍病毒爆發後的第十九年,全面核戰後的第十五年,整個北美大陸已經成了一片充滿核汙染和饑荒的焦土,瑟利斯特從小就聽人們說城牆外面那片被稱為“廢土”的戰爭廢墟多麼可怕和危險,但他在城牆內的生活一直都過得還算平靜。
直到那一天,數不盡的喪屍就像是被什麼吸引了一樣,突然從四面八方一齊撲向了墨塞德共和國,這突如其來的攻勢讓守軍猝不及防,畢竟喪屍病毒已經很多年沒有像這樣集中爆發過了,墨塞德共和國的自衛隊在抵擋了一陣以後就開始潰退,混亂中沒有人再顧及這些平時當寶貝一樣護著的科研人員,艾薇兒被喪屍咬到了,自衛隊的人撤走之前,將她和她毫無價值的兒子丟棄在了原地。
在變成喪屍前,艾薇兒用私人電臺給付遠山發了一份也不知道對方能不能收到的訊息,就將瑟利斯特關進了實驗室的倉庫,告訴他在這裡等著,他的父親一定會來救他的。
然後就是黑暗,恐懼,和彷彿永無止境的等待。
他只發呆了幾秒鐘,車載音響裡的聲音就再次開始催促起來:“主人,雖然我也覺得應該給你一點時間適應一下環境,但現在真的不是停下來想東想西的好時候,你最好馬上設法脫困,並從車輛後備箱中取出防輻射服穿上。啊,好像有人來了,我要暫時停止和你聯絡了,請一定要好好保重身體。”
說完這一句,音響發出了一小段“茲茲”的雜音,就再也沒有動靜了。
瑟利斯特的大腦依然陷在一團混亂之中,那感覺就像是幾天幾夜沒有睡過一樣,混沌得幾乎無法思考,但是這麼發呆下去顯然不是辦法。
他伸手去解安全帶,可是解了好幾次也沒有成功,安全帶好像在先前翻車的時候出了什麼故障,牢牢地卡死了。
他開始想別的辦法時,從那個朝天開著的車門裡伸進來一隻手,抓住他的胳膊往外一扯。
被安全帶勒疼的瑟利斯特發出了一聲短促的痛呼,他吃力地扭頭看去,車門外出現一個穿著黃色的密封防護服,帶著防護面罩的人,他一把沒拉動瑟利斯特,就收回了手,再次伸手進來的時候手裡已經多了一把匕首。
森冷的匕首幾乎是貼著瑟利斯特的脖子割斷了安全帶,然後瑟利斯特被他像拎小雞一般地拎了出去。
車子就翻在公路旁邊一條已經乾涸的水溝裡,當那個人把瑟利斯特沿著陡峭的斜坡往上拖的時候,瑟利斯特回頭看了一眼車載音響的面板,佈滿了細小劃痕的面板沉默得就彷彿剛才的一切只不過是他的幻覺。
理智告訴他,如果不想被人當做是神經病的話,最好還是相信剛才聽到的聲音只是幻覺而已。
斜坡上方的公路上,還有另外兩個穿著全身防護服的人在等著。
瑟利斯特認得這些人,雖然上一次見面的時候他們還沒有穿成這樣。
拖他出來的人叫做付雲藍,是他父親付遠山的養子,也是颶風傭兵團第一小隊的隊長,另外兩個人外號“烏鴉”和“朋克”,還有之前本來在駕駛座上開車,現在一動不動地趴在公路邊上的吉米,他們都是颶風傭兵團的傭兵,也就是說,都是他父親手下的人。
瑟利斯特在那個因為斷電而徹底陷入黑暗的倉庫裡等待了不知道多久以後,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