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海生等四人的斧法、槍術等全是野路子不正規的打法,正是因為他們沒有真正參透武學真諦,只知猛攻猛打,因而用力不少,收效甚微。不管從哪一方面講,四人合一的力量即便小太監武功再超群也難逃一敗的結果。小太監才沒那麼傻呢!他先是誘使這夥亡命之徒拚死博命廝殺,待到他們氣力用盡、鋒芒盡失之後,他才用各個擊破的辦法逐一解決這四個山匪的性命。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精通武術博擊的天山雪明鏡似地早就看在眼裡,站在一旁笑看漁夫收網了。
突然,小太監的神槍在空中畫了個弧形圈兒,然後如閃電般飛出,只聽朱氏兄弟齊齊慘叫兩聲,兩道血光從兩個方向射出,一股噴了張三順一臉,一股幾乎灌進伽海生的嘴裡。
天山雪在旁,不禁拍手叫好!
如果此時,伽海生和張三順兩個,沉著冷靜,齊心協力,尚不至於太落下風,也不會使局面太難看。問題是做賊的心虛,伽海生老是惦記著昨天這個小白臉在他手下是那樣的不堪一擊,過了一個晚上怎麼就若有天助了?他的功夫就算長進也不會長進得這麼快呀,真他媽的見了鬼了!張三順想的是討個花花娘子當老婆固然要緊,顧全身體、保住小命則更是要緊。四個人都沒有傷到小太監的半根汗毛,如今四個去了倆,更是凶多吉少,他一直在瞅空子想溜之乎!兩人到了這般地步,各打各的算盤,豈有不敗之理?
小太監跟著也在想,他的壞主意倒跟著也就出來了:把這倆山賊裡頭殺一留一,戲弄一番,然後再結果了他的小命。到底是殺哪個留哪個呢,他的主意還沒想好,就見張三順想溜。說時遲,那時快,張三順剛剛轉過背去,小太監的槍頭已到了他的脖子一側,三順急忙往旁邊一閃,其實這一槍才是實的。倒勾勾住了張三順的半邊臉頰,“呲啦”一聲,勾兒從嘴裡出來,可惜了這位眉清目秀的美男子,再好的外科大夫也無法恢復他的原形了。張三順忍住劇痛,一手捂著半邊臉,一邊捨命催馬狂奔而去,小太監一彎腰把皇上御賜他的寶刀抽出,順手插到張三順的後背上。張三順從馬上倒下來之前,還狠狠地瞅了一眼小太監,那樣子彷彿是說:“夥計,背後下手好狠毒啊,下輩子別犯在我手裡呀!”
伽海生左右看看,剛才還人強馬壯,轉瞬間便成了孤家寡人,有道是光棍不吃眼前虧,丟人丟臉別丟命。伽海生立即扔了手中大斧,換了個姿式,雙手抱拳,馬上鞠一躬,笑臉相迎道:
“老鄉,真是不打不成交哩!你的功夫好,哥今天算是開眼了,也算徹徹夜底服你了!”
小太監長年在宮中生活,見得都是爾虞我詐、勾心鬥角,哪裡見過這等下三爛的市井街痞貨色?回頭瞅瞅天山雪,天山雪一個勁地給他擠眼色,小太監不明就裡,望著雪兒出神兒。
突然伽海生從胯間拔出原本小太監的那把寶劍,惡狠狠地朝小太監後背刺來。小太監若要躲避已是不及,天山雪眼睜睜看著丈夫挨這一劍,於心不忍,“啊呀”一聲,兩手捂住雙目。與此同時,伽海生“哎呀”一聲,從馬上落下。
原來是張、黃二將悄悄從背後殺出,揮刀砍了伽海生的馬腿。
小太監大怒,催馬跨前一步,持槍直取伽海生的咽喉。伽海生匍匐於地,雙膝哀求道:
“老鄉,噢不,爺爺,爺爺饒我一命,我才二十三歲,家中上有老下有小,我不能死哇。爺爺饒我這次吧!我請你上山喝酒,我和你八拜為兄……”
小太監猛一用力,槍尖沒入咽喉,一股紫黑色的鮮身,噴霧般地拔喉而出,足有三丈多高。
小嘍羅們剛才還以為勝卷在握,此時見大勢已去,紛紛跪地求饒。小太監待要發慈悲之心,開口赦免他們不死時,天山雪帶來的人和著張、黃二將,砍瓜切菜一般,一個不剩,全部梟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