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殺有些不自然地別開眼,慌忙撿起地上的錦貂雪裘為我披上。
我的身體完全無法自己支撐,疲軟不堪,只得拜託步殺道:“你拿出這錦貂裡層中的銀針,緩慢扎我腦後風府穴。”
步殺在扎針的同時還灌注了少量真氣,我的真氣與他們三人本就是同根同源,是以只過了半柱香時間,我的上半身便恢復了體力。
我斜靠著床沿坐在地上,接過步殺遞來的衣物一件件套上,下半身卻是又整整過了半個小時,才完全恢復體力。
不過幸好,時間還早,離午夜子時還有半個時辰的時間。
全身真氣運轉十二週天,我支起麻木了許久有些無法適應的身體,轉頭看向仍在床上昏睡的衛聆風。
好象……從來沒看過他的睡顏,更加從沒想過,熟睡時的他竟如一個孩子般安詳、沒有算計,卻又……顯得萬分孤寂。
我無聲地嘆了一息,扯過錦被細細為他蓋上,又將他凌亂的黑髮整貼了散在枕畔。
他到底是最終不忍放過了我,還是真的著了我的道,我想這些……恐怕是我一輩子也沒法想明白的了。
心中微微一動,寢殿的門忽然被撞了開來,卻在碰擊到牆壁前被緊緊收住,我看到一臉緊張害怕的心慧和無夜衝進寢殿,看到我們和殿中的情景均是一楞。
“小……小姐,你沒事吧?”心慧提著我現代的揹包,一副快哭出來了的表情,走快了幾步,差點一個踉蹌撲倒。
我忙跑過去扶住她,問道:“沒事。你們怎麼進來的?”
無夜站到我面前看著我,眼中有焦灼的光閃耀:“主子你……。你有沒有被……”
我楞了半晌,才沉聲問道:“衛聆風要你做的第三件事是什麼?”
無夜吞吐的問話僵在那一刻,良久才撇過頭,回道:“皇上要我於今晚把‘飛鷹之主’的交接完成。我一直沒猜透皇上的想法……”
“對不起!”我打斷他,歉聲道,“我以後絕對不會再懷疑你了。”
無夜回頭看著我,眼中有什麼光在閃爍,彷彿想要開口說些什麼,卻最終只悶聲地吐出一句:“謝謝……主子。”
我扯出一個笑容,轉身看向同樣欲言又止的步殺,清冷依舊卻含著稍許擔憂的黑眸靜靜落在我身上。
我微微一笑,向著眾人揚聲道:“走吧!我們按原計劃,在今夜子時,趁亂——逃離皇宮!
七日後,陽紫國國都棲夢城。
“步殺,陽紫國又是個什麼樣的國家?”我一邊四處張望這個很是蕭條的街道,一邊有些好奇地問道。
只是良久未聽到回應,我抬頭看到步殺冰冷的面容,黑濃的眉頭微微皺起,不知在想些什麼。
我正待再問,卻聽無夜的聲音響起:“主子,陽紫國地處祁鑰兩國交接處的盡頭,又在天和大陸西邊邊境,再加上沒有什麼豐富的資源可開採,是以到現在仍獨立成國。只是,每年仍不得不向祁、鑰兩國繳納大量貢稅。”
我暗歎了一口氣,才道:“貧者更貧,富者更富,還真是古今皆同的道理啊。其實,對陽紫國的國民來說,若有個強大點的國家吞併了他們,生活倒還有可能改善些。”
“小姐,我們先找個客棧住下來吧。明日好快快出發,早一日完全離了祁國的勢力範圍,也好早一日安心!”
我點點頭,這七日連夜不停地趕路,還在祁國境內的時候連客棧也不敢稍住,就怕被人認出。此刻總算可以好好休息一番了。
原本齊行的腳步忽然有人一頓,只聽步殺肅然沉聲道:“有大隊人馬過來。”
我心中猛然一驚,耳中果然隱約聽到整齊劃一的腳步聲快速往這個方向而來。
“我們快上馬車離開。”我猝然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