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出離憤怒了。
“好。”曹一一也不著急，笑眯眯地回答。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禮成，送入洞房——”
司儀的話音落下，如雷般的掌聲響起。曹一一躲在紅蓋頭下面，隨著顧承風的腳步一路往前走。
一轉眼時間已經到了第二年的六月一號。原本以為遙遠的日子已經到來。這一天的曹一一還是忍不住恍恍惚惚，卻每時每刻都在微笑著。連一個人坐在床邊發呆，都是揚著嘴角。
“這麼高興麼？”顧承風不知何時回到了房間，帶著些微的酒氣，連笑容都微醺了。
曹一一抬起頭看著他，“原來你不高興？”
佈置成一片紅色的房間裡浸染著黃色的燈光，顯得分外的柔美溫馨。穿著一身紅色中式裙褂的曹一一盤著頭髮坐在床邊，漆黑的發，白皙的臉龐，配著耳垂上圓潤的珍珠耳釘，僅是一抬頭，便令人忍不住放輕了呼吸，生怕驚擾到佳人。
“不，我也很高興。”顧承風靠在門前，看著她，微微搖搖頭，說。
興許是燈光太暖人，興許是目光太熾熱，總之曹一一慢慢開始覺得有些不自在。她收回視線，兀自揉了揉因為立領而近乎僵硬的脖子，“肚子餓了，有夜宵麼？”
顧承風不禁笑了，點點頭，“我也餓了。有青菜，煮點面吃？”
“嗯。”曹一一眨巴眨巴眼睛，站起身作勢要跟著顧承風去廚房。但坐了太久的雙腿早已發麻，一個不小心，高跟鞋踩到了裙襬，踉蹌之下眼看著要摔倒，又堪堪撲入一個及時趕來的懷抱。
“小心。”顧承風扶住了她，“怎麼，真的坐著一動不動麼？連路都不會走了。”
“這不既然選擇了中式的形式，自然要遵守嘛。”曹一一撇撇嘴，“主要是穿了高跟鞋，所以才會不舒服。”她想，估計整個小腿水腫到不行了吧。
顧承風聞言，又是憐惜又是責怪地看了她一眼，旋即半蹲下來，讓她坐在自己彎著的一條腿上，彎下了身，小心翼翼撩起繡花裙襬，脫掉紅色高跟鞋，又伸手揉了揉腫了的雙腳。
“哈，癢。”曹一一笑著縮回了腳，動作間因重心不穩差點就要往後摔倒，連忙伸手攬住了顧承風的脖子，下一秒，便對上他思量的雙眼。
“……我們，還是先吃麵吧。”曹一一在長久的靜默裡有些發慌，手心也微微沁出了汗，她帶著些不確定的目光落進了顧承風的眸子裡，後者扶著她站起身，“好。”
“哎，明明是五星級酒店的宴席，可是我竟然一口都沒吃上……現在還要回家來自己煮麵吃。好冤枉啊這錢花的。”曹一一挑著碗裡的青菜，怨念地說。
顧承風一面將自己碗裡的青菜和雞蛋夾到曹一一的碗裡，一面說，“沒關係，我倒是吃了不少。”
“鄙視你。”曹一一舉筷從顧承風的碗裡夾走一塊煙燻火腿，惡狠狠地咬著。
顧承風見狀，又給她夾了幾塊肉，直到對方的碗裡已經見底，自己還剩半碗麵沒有吃。
“唔，好飽。”曹一一吃飽喝足，幸福得眯起了眼睛，伸了個懶腰。
“這麼累，去泡個澡吧。”顧承風笑眯眯地說。
“嗯。”曹一一點點頭，拿了睡衣就進了浴室。
但不到兩分鐘，就聽到浴室裡傳來求救的聲音。顧承風上前一看，曹一一正沮喪著臉指了指自己的衣服，“釦子太硬了，解不開。”
浴室裡的白熾燈燈光正好，將眼前人的神色照得一清二楚。那正在解著盤扣的手手指修長，動作堅定，但細看之下還是會瞧出一絲的顫抖。
空氣裡瀰漫著愈來愈緋紅的氣息，如同有呼吸噴在臉上一般的貼近。
曹一一抬頭一看，顧承風的笑靨近在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