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風夜雨的酒香裡,讓惆悵生根發芽,讓根深蒂固的思念情長兩忘呢?
他忽然頓悟。
“送到此處便是好,”王安若見他久久不語,接著問道:“二公子可是有事相告?”
“姑娘慧眼,”鄯伯辛道,“鄯某眼拙,姑娘那日所求之事,伯辛怕是不能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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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半剛過,城裡各色喜事一件接一件臨門。
前是王家外戚又添一丁,王猛親自賜名,與其雙親商定在本家辦滿月酒宴。後有鄯家旁支迎娶新人過門,痴情浪子,百里紅妝,無所不用其極討新娘歡心,整個沽鄴都沉浸在一片喜氣洋洋之中。
恰巧,那痴情的新郎官便是鄯伯辛的表弟。
成婚那日,大半個城池佈滿了不知名的花朵,風中綻放,豔紅似火。迎親的隊伍翹首企盼在城門口,花轎,喜服,大紅蓋頭,新郎官一馬當先,攔住送親隊伍,將花轎裡將新娘子打包上馬,掀開綴滿流蘇的蓋頭,看那笑魘如花的容顏喟嘆道:“十里薔薇,百年流芳,我既做到,卿可否如我所願?”
“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可好?”
新郎官笑道:“莫失莫忘,一生相許,同心同德,不離不棄,娘子看怎樣?”
一旁看熱鬧的眾人早已炸開了鍋,紛紛拍手起鬨叫好,鄯伯辛站在人群之中,淡笑著看這一幕,不由亦出聲道:“不愧是我鄯家兒郎。”
迎親過後,便是酒宴。
見兩位新人一拜完天地,有人就拿新郎官開起了玩笑:“世瑜兄,做鏡谷谷主的女婿,你小子這算入贅,得姑娘家送彩禮給你才是啊!哈哈!”
也有人道:“是了是了,那腰纏萬貫的谷主忍痛割愛,世瑜一世吃喝不愁了!”
“且慢,還有美人日日在懷,我們家世瑜怕是要醉死在溫柔鄉里嘍——”
眾目睽睽之下,新郎官牽著新娘的手,一人默默不語,另一人在蓋頭下看不清面容。
鋪天蓋地的閒言碎語鑽進二人的耳中,肆無忌憚也毫不顧忌,皆打著祝福的幌子風捲殘雲般湧來,一瞬間,看戲的,看熱鬧的,看笑話的,虎視眈眈不放過兩人的一個表情。
忽然新郎官輕輕一笑,握著新娘的手放在唇邊,彎了嘴角道:“諸位可想知道我在岳丈大人面前說了甚?”
“我會娶鏡荼,不因家世顯赫,不慕傾城貌美,不貪金銀銅鐵,不取方寸之地,前世往生不溯過往,前塵往事既往不咎,她近在眼前我便是要悉心照料,她遠在天邊我便要日夜想念,三媒六聘我鄯家一文錢不會少,絕世紅顏我多一眼不會看,”他將那隻手落在心窩上,繼續道,“而這些,只因她是她,我是我……諸位還有甚可說?”
眾人啞然。
許久,直到鄯伯辛叫一聲“好”,帶頭拍手恭賀,其餘的人才繼而鼓掌稱道。新郎官朝鄯伯辛眨眼示意,許是表兄弟間心有靈犀,鄯伯辛淡笑不語。
解了圍,賓客們該喝酒的喝酒,該盡興的盡興,新娘子被領去後院,晚些時候,府裡的女眷們還要戲耍新郎鬧洞房,一場婚宴辦下來不歇一口氣,熱熱鬧鬧的也讓人安了心。
傍晚時分,鄯伯辛從宴席中離去,悄然走進一方小院,只見院中一人身著大紅喜袍臨塘而立,池塘裡的荷花開得正盛,淡粉色的花瓣灑在水中,再遠觀那一臉遮不住的笑意,不是新郎官又是誰呢?
天命難為
鄯伯辛走過去,單刀直入道:“世瑜表弟笑中帶憂,想必是有心事在懷罷?”
鄯世瑜無奈:“表哥何必追問到此?”
“我身處何方倒是無妨,而表弟不顧那一院子賓客說笑鬧事卻到此處賞荷看景,想是不盡地主之誼,太有失顏面了些。”
“表哥顧慮周全,但百密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