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不言不語,她們也不知應該如何接話,就這樣過了一炷香的時間,茶也喝了一半了,左相仍然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衛瀾輕咳一聲,小聲問道:“我們是否打擾到恩師?”
聲音不高,但是也足夠將舒清的神智喚回來。
糟了,她居然把這麼一大群人晾在這,有些歉意地笑笑,舒清回道:“沒有。”書房裡再次陷入寂靜,舒清揚起輕鬆地笑容,說道:“大家不需如此拘謹,以後在朝堂上,我們之間多的是交集。”
話雖這麼說,畢竟她們還沒有習慣官場中的溜鬚拍馬,趨炎附勢,現在的她們,也不屑於如此,即使是平時就老練精明的邱桑,也不願多說,只是和眾人一樣,虛迎道:“是。”
好吧,一群“安分”的學子,一個不愛說教的丞相,書房裡又是一陣無語,舒清有些無力的輕嘆了一口氣,她們就打算這麼繼續呆坐著不走?受不了這樣怪異的氣氛,舒清正打算打發她們離去,坐在最後的一個錦衣女子卻低低讚歎道:“好俊的字。”
順著她的視線,眾人看去——
左相的書房並沒有過多的字畫古玩點綴,十分的簡樸,只是門邊的書架旁,掛著一副字,是草書,寫著“雲在青天水在瓶”。
大家都在看那副字,舒清卻將視線轉向說話的人,這個女子,是叫席芹嗎?記得當時看過她的試卷,一手漂亮的隸書讓她記憶深刻。
席芹看起來有些急切,轉而問道:“不知是哪位名家的墨寶?”她從小痴迷於字畫,對於好字都是欲罷不能,想不到今天在左相這樣了,看到寫得如此精粹的一幅字。
舒清一愣,笑道:“一幅習作而已。”這是她剛到海域養傷的時候寫了,不過是喜歡這句禪語的意思,才將它帶到書房,想不到卻得到如此好評。
瞿襲收回視線,一邊喝茶,一邊懶散地回道:“是左相的墨寶吧。”這位左相的厲害,在十里蓮塘詩會的時候,她就已經見識過兒,這幅字的好,應該是字型流暢自然的感覺和那句話的意境相得益彰,故此才特別有神韻吧。
左相的字?席芹一怔,原來如此,她,果然名不虛傳。
舒清只是淺淺一笑,並不否認,也不承認。這時,一道略顯聲高的女聲笑道:“一直聽說左相才高志遠,今日得見,果然讓人欽佩啊!”
雖然說的是讚譽的話,但是淡淡的不以為然還是讓人輕易就聽出來的。尹宜不動聲色,邱桑則一臉興味地等著舒清的回答。
舒清看向說話的女子,只見她倒也不躲閃,直接迎向舒清的視線。
她是斐芯舞吧,世家之後,不屑於她,很正常,舒清並沒有因此而動怒。而是輕輕放下茶杯,回道:“初涉朝堂懷著的志向,十年、二十年之後,還能記住,才真的值得欽佩。”希望那時她們還能知道自己是誰,最初的理想是什麼。
舒清彷彿不經意的一句話,讓在坐的學子們皆是一怔,竟是接不上話來。看樣子,左相已經無意在和她們說下去,呆下去只會尷尬,衛瀾緩緩站起身,先行了一個禮,才說道:“弟子們受教了,我們還要去拜見右相,請辭了。”
舒清沒有看向她們,只是輕輕點了一下頭,一群人緩緩退了出去。
待她們離開之後,舒清才揚起了一抹炫目的笑花,未來的日子,還真是……有趣了。
夜幕降臨,一天,隨著晚霞的消失,開始了新的篇章。
寢宮的軟榻之上,安沁宣側躺著,一手枕著頭,一手滿不在乎地將黑子落下,臉上輕鬆無聊的笑容,讓他平時就邪魅的臉,增添了一抹慵懶的風情。西烈月捏著白子,眉頭微皺,雖然帥氣的臉,什麼表情都讓人賞心悅目,不過此時,她卻沒有什麼心情欣賞,因為,她幾乎無處可下。
想不到平時看著吊兒郎當的安沁宣,棋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