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您可是皇帝身邊的紅人,連您都這麼說,您都沒有辦法了?那你二哥不是完了?”
陸穎之被那個“紅人”刺得渾身一疼,煩躁道:“何止二哥,整個陸家都危險了!”
陸夫人臉色蒼白如紙,渾身發抖,“娘娘啊!好妹子!您也姓陸!陸家的事也就是您的事!您可不能不管啊!國公這身體如今都這樣了,宮外也就大伯和你二哥在撐著。大伯現在受了傷,你二哥又遇上這事……這這……這日子可怎麼辦啊?”
陸穎之嘴唇抿得緊緊,眼神陰冷。
“是啊,這日子怎麼過?”她站了起來,“三年了,到頭了嗎?”
陸夫人被她話語裡的絕望愣住,停下哭泣抬頭看她。
陸穎之美豔的臉上帶著滄桑和疲憊,還有不甘、失望、痛苦。她也並不是無情之人。
陸國公上個月跌了一跤,救起來後就不能說話了,如今癱瘓在床全賴人服侍。陸顓雖然接管了東軍,可是為人貪生怕死又急功近利,並不是領兵的料。原來陸國公帶出來的大將,這幾年裡陸陸續續被分派到別的地方,不是拜在皇帝腳下,就是逐步被削弱。而皇帝自己的人卻不斷插進東軍裡。陸銘這次的種子案,也想得到會是誰做的手腳。誰有這麼大的權利這麼做。
陸穎之覺得很恨。恨自己不是男兒身,恨自己得不到蕭暄的心。
蕭暄重感情,看他對待謝昭華就很清楚。如果這份感情給的是自己,那麼陸家就會……
陸穎之覺得心裡一陣痛。
不甘心。
陸夫人又在絮絮說著什麼,陸穎之勉強回過神來。
“嫂嫂別太擔心了。爹爹有一個副將,現在珠州做欽查使,掌一方兵權,還算說得上話。我這就給他修書一封,請他幫忙從中調解。你先回去吧。”
陸夫人就這麼哭哭啼啼地被送走了。陸穎之臉上厭惡煩躁之情再也不掩飾,轉身進屋就把案上的琺琅花瓶、玉碟銀盤統統一把掃到地上。
一時間宮裡太監宮女都跪了一地,也無人敢出聲,更沒人敢上前來勸幾句。陸貴妃雖然在外待人謙和客氣,可是回了宮,卻是辭晉嚴色厲之人,大懲小戒從不手軟。這一年來皇帝寵了楊妃後,陸穎之的脾氣更是陰晴不定,所以現在誰也不敢出頭打破這緊張氣氛。
陸穎之見他們個個窩囊的模樣,想到山河日下的陸家,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拿起珍玩架上的東西輪著往地上砸。
她甚少體罰宮人,因為外人看得出來。而東西砸了就砸了,管它多貴重,蕭暄日後還是會定期把新的送進來。
砸了滿地狼籍後,留下的只有一片蕭索。
碎金裂玉,片片折射著她失落的面容。
陸穎之苦澀地笑。她不想承認,在一開始,這步棋就下錯了。
“娘娘!”一個外庭小太監跑了進來,看到這景象,一時怔住。
“什麼事,說!”陸穎之喝道。
小太監心驚膽戰地走過去,湊到陸穎之耳邊道:“海戰打起來了。”
陸穎之渾身一震,腳下發軟,跌坐在椅子裡。
天邊滾過一個悶雷,馬蹄急促如飛,一行十幾騎正疾速賓士在原野裡,遠遠地朝著這邊賓士過來。
陳都尉推開小兵站在高臺上望過去。那行人衣著普通,帶頭一個男子胯下騎著一匹矯健的黑馬。
來人速度如電馳風疾,不多時就來到圍欄外。馬兒被勒住韁繩,暴躁地噴著氣。
陳都尉向下喊:“來者何人?”
一個副使回道:“吳王親臨,命爾等速開門放行!”
陳都尉其實等的就這句話,抱拳向天道:“下官不知吳王大駕,不周之處還望寬恕。只是陛下日前有特令,瘟疫過去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