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一點。
鐵蹄踏在雪地上的聲音震耳欲聾,順著前方看去,可隱隱看得見一點點黑點從前面湧來。
風止,鵝毛的大雪突然紛紛揚揚的灑落,雪中,陣陣馬蹄聲像是敲擊在心頭的鼓聲。
黑色的峻馬,黑黝的軍裝,翻飛的黑色斗篷,像是用濃墨潑灑在天地間的一抹重彩。
一支軍隊行到近前,馬上的騎士勒緊韁繩,駿馬抬起兩隻前蹄,發出嘶咴咴聲。
“王爺,”容天音聲音微啞,嘴角微勾,“回來了。”
“回來了。”
馬上的壽王微眯著狹長的單鳳眼,向容天音伸出了手。
看著攤在眼前的大手,不知為何,容天音突然想起了曾經有多少個雪天他握著自己的手,走在那漫天雪地裡。
同樣的大雪漫天,不同的是他此時一身黑黝的軍人裝束,黑黝黝鎧甲閃著寒芒,似要刺傷了人。
容天音下意識的脫口而出,“今年回去,帶我去看看梅花盛會。”
秦執低下的眸子一暗,裡邊是看不見底的深淵。
容天音伸出手,他一握,用了力將她帶到了懷裡。
濃烈的血腥味撲鼻來,帶著寒氣。
雖然這股味道並不好聞,可容天音還是攏了攏斗篷,將臉埋進了他的懷裡,管他是不是一身髒。
秦執眼神幽沉。
回到了城內,看到凱旋而歸的壽王,他們似乎並沒有一點的意外。
似乎只要壽王出手,沒有奪不回來的東西。
沒有慶賀聲,但大家看壽王的眼神卻充滿了興奮!
抖去身上的雪,容天音就吩咐人給秦執準備熱湯。
身上的味道實在太重,而且這雙眼充血,一看就知道好幾天沒合過眼了。
為了戰勝對方,他們是拿命去拼的。
容天音從秦執脫下的軍服上看到了不少的裂口,隔著一道屏風,朝著裡邊梟梟的煙氣。
失神片刻,容天音才將鎧甲交給下面的勤務兵。
回到帳時,她的手裡已經多了一套新衣。
泡在水裡的人察覺到外邊的人進來,在容天音的視線下猛地睜開緊閉的黑眸。
容天音視線落在他精壯胸膛上的傷口,入下手裡的衣,手下意識的要伸過去。
盯著手上的白絲手套,容天音掩著一抹幽暗,縮了回來。
“沒事,”他收起黑眸裡的冰寒,嘴角化開一抹笑。
容天音秀眉一皺,“別泡太久的水,起來,我給你上藥。”
說罷,人已經轉身出去。
雖然是夫妻了,可秦執的身材還是令人臉紅心跳!
拍了拍臉上的熱氣,容天音坐在爐邊發呆。
秦執身上的舊傷新傷加重,任他再強悍的人,積累久了,遲早會出事的。
直到身後傳來聲響,容天音才從中回神。
一道水氣帶著溫熱貼近,肩頭上落下一隻溫暖的手掌。
容天音頭也沒回,“坐下,我給你上藥。”
秦執低頭看著她手裡的藥箱,溫厚的手突然捏住她的下巴,抬起她的頭,一道黑影從身後覆下來,含住了她的唇。
容天音被迫後仰,有些難受。
身後人也只是一吻即松,沒有追逐。
直到容天音給他上完藥,看著他身上的新舊傷,眼神一寸寸的暗下。
盯著容天音專注的樣子,秦執只覺得此刻滿足了。
藥箱沒有收拾好,秦執就抱起她往榻上躺著。
兩人並肩躺在榻上,容天音被箍緊在他的懷裡,緊緊的,一點縫隙也沒有。
雖然難受,容天音並沒有要移動的意思。
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