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這間當鋪陳舊簡樸的樣子,是因為這是她在璃廊的第一間鋪子,也是她與万俟寒第一次相遇的地方。
當年,木家因木青平日裡的作風打扮以及她對商賈之事的熱衷而將這個嫡出的長女趕出了家門,甚至直接在宗譜上除了名。其實當時的木家家主之所以會將事情做得這麼狠絕,更多的是因為家中妾室的攛掇,木青之父亡故較早,木青在木家便無人袒護,久而久之,便無人記著她這個真正嫡出的長小姐。而當年木青也是年少氣盛,不肯忍氣吞聲的向她的母親求饒,直接就淨身出戶,走的徹底。
離了木家之後,木青便靠著自己的雙手,做了很多苦活累活,最終用辛苦攢下的錢在璃廊偏遠的一處地方開了第一家完全屬於她自己的當鋪,並很自豪的用自己的名字做了當鋪的店名。她木青,以名為重,以姓為輕。
由於木青年紀輕,很多經驗不足之處,當鋪雖是開了,卻生意極少,收益微乎其微,經常食不果腹,活的艱辛。然而,有一日黃昏時,一個身披黑色斗篷,覆著猙獰面具的女人進了她的鋪子,將整整一疊百兩銀票堆在她面前。那時,木青看著那女人的裝扮,心中有些畏懼,不明所以的看著女人的舉動。然而來者接下來的話卻讓她瞪大了雙眼。
這個覆著面具的女人,將這些銀兩作為典當物給了木青,而且一簽就是死當,然而她所要木青支付的,不是金錢,而是木青本人。
木青記得万俟寒當時對她說的話,“我相信你的能力,你差的只是機會。如今我給你這個機會。”
而這麼多年來,木青從來沒有後悔過當初的選擇。
而此時的万俟寒只是乖乖的跟在素淺身後,進了這家當鋪,心中似乎有些熟悉的感覺,卻如往常一樣,模糊不清,捉摸不住。
店內的掌櫃見到來人是素淺,急忙起身,向素淺恭敬行禮,引他往後院去。
直到沒了外人,那已是不惑年紀,滿臉笑紋的掌櫃恭敬問道:“不知主君前來,有失遠迎,望主君見諒。”
“掌櫃無需多禮,我此般前來是想找木青管事問些事情,不知她可在?”
那掌櫃聞言,面露苦色,“主君,木青管事因家中之事一直未歸,怕是見不到了。斗膽問一句,不知主君所問何事,若是關乎璃廊商鋪的,倒是可以尋個資歷深的掌櫃一問。”
素淺一聽,便點頭同意,“我正是想來問這個的,我想去雷霆谷的鋪子裡尋人。”
聽聞雷霆谷,掌櫃再次拱手,“主君請移步正廳等候片刻,在下這就去尋人來。”
“所請何人?”
“回主君,木青管事身邊有幾為年歲較長的掌櫃,這種較隱秘的事情,便只有她們知曉了。”
素淺點頭,“有勞掌櫃了。”
“不敢不敢。”
不多時,一位髮色花白的老者隨著先前的掌櫃來了。老者身穿深灰色布面袍子,脊背佝僂,步履緩慢,全然是一副尋常民間的普通老嫗樣子。然而,當她走到素淺面前,拱手後抬頭時,那犀利的目光瞬間改變了素淺對她的最初印象。只有在商場上廝殺一輩子的人,才會有這般精明灼灼的眼神。
這位老嫗自稱姓黎,是木青身邊資歷最深的掌櫃。安頓好黎掌櫃後,之前那個掌櫃便退身離開。
黎掌櫃在這璃廊待了一輩子,沒有她不知道的事情,想來對於這璃廊每個角落,每一間不起眼的鋪子,她都是瞭如指掌,一清二楚。
當素淺帶著万俟寒來到黎掌櫃所說的地方時,整個人都有那麼一瞬間的恍惚,這是個極其偏僻的小巷,整條街上都是破敗不堪的舊鋪子,甚至有些已經被人遺棄,只剩下破爛的門面。若不是素淺得了黎掌櫃的指點,他絕不會覺得此刻他所站的這個地方真的在璃廊之中。
在這條街上,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