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芳啜了口茶,故作沉吟,半晌才說:“大人就報,上任後經調查發現巴家男主之死可疑,令我和巴清一起暗中展開調查,終於發現在巴家潛伏有楚國奸細,將其擒獲處死。”
靳方懵了,這分明是在給自己報功嘛!疑惑地望著寒芳。
寒芳接著說:“到時候我可以給大人作證,大人任職後沒有姑息養奸。”她這句話說得很巧妙,既說明了郡守上任後勤勤懇懇,也沒有說謊欺君。
靳方聽了心花怒放,但是表面卻不能露出來:他沒有發現奸細,查處這樁巨案,全是寒芳的功勞,功勞不用想了,卻不知道朝廷會怎樣降罪。孰料寒芳幾句話,變戲法似的把功勞全推到了自己身上。靳方忙不迭地笑著說:“這樣的大恩讓下官何以為報?”
寒芳眯著眼睛笑道:“大人別這麼說,大人上任後一直兢兢業業,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對嗎?”
嬴義見寒芳瞟著自己,忙躬身道:“是,大人上任後一直兢兢業業,末將也是親眼目睹。”
聽了嬴義的話,靳方心已經完全放下來,剛才他還怕嬴義這裡不好打發。
寒芳把玩著茶碗道:“不過大人,我還有些話想說。”
“韓姑娘請講,下官自當竭盡所能。”這會兒的郡守對寒芳是感激不盡,言聽計從。
寒芳微微一笑道:“這次除去奸細,我倒沒費力,都是嬴都尉和弟兄們盡心……”
靳方是何等老練之人?立刻明白了寒芳話中的深意,忙道:“這個自然,下官必當重謝嬴大人和眾位弟兄們,備好酬謝下官當親自登門送上。”
嬴義剛想說話看到寒芳給他使眼色,又把話嚥了回去。
“很好,”寒芳滿意地點點頭說,“就這麼辦了。事不宜遲,大人現在就書寫奏摺,明天一早,我派人飛馬快報。”
靳方巴不得寒芳這麼一句話,心裡打了個腹稿,急忙起身提筆寫了起來,寫完後,用手小心翼翼地捧起來,輕輕吹著墨跡,遞了過來:“請您過目,這樣可否?”
寒芳接過來看了看,點了點頭說:“很好,可以用印了。”
寒芳等郡守靳方用了官印,上好封蠟。交到嬴義手裡,吩咐道:“明天一早派人快馬送到咸陽。”
嬴義雙手接過躬身領命。
折騰了一天,寒芳覺得渾身都疼,簡單客套了幾句,起身告辭。
寒芳回到住處,長長吐了一口氣,扭頭看見了那塊紅錦緞。她把紅錦緞拿起來握在手裡,沉思了片刻道:“這應該是鬥介丟失的楚國圖騰,等官衙驗了屍體,和他一起焚了吧。”
“好!”嬴義應著,端了一杯茶遞到床前,“你為何要找郡守大人要酬謝?”
寒芳看嬴義一副正義凜然的樣子,撲哧一笑:“虧你也是官場上的人,這你都不明白?不這樣做郡守會放心嗎?我知道你一身正氣,不貪金錢。你就當是為弟兄們謀了些實惠,你就當大方一點送給郡守一顆定心丸吧。”
嬴義低頭思考了一下,也笑了。
心裡終於放下一塊石頭。寒芳手撐著床榻,咬著牙換了個姿勢,嬴義扶著她把一個枕頭墊在她身後。
寒芳靠在靠枕上感嘆著說:“巴家這千條人命算是有救了。我終於可以放心了!”
嬴義心疼地望著她,輕聲說:“您為了這些人甘願自己冒險。”
寒芳想起能救這麼多人,打心裡開心,說道:“有你呢,我怕什麼?”
嬴義滿眼笑意,微笑不語。
女僕端著食盒走了進來。
寒芳眼睛望著桌上豐盛的飯食,卻沒有任何胃口。巴家終於躲過了這場浩劫,天下該太平了吧?巴清呢?巴清究竟在哪裡?你快回來吧!巴家終是你的,我該把這個碩大的包袱還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