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懷目光中也全是不捨,卻瞪著眼睛喝道:“你什麼時候學得不聽話了?”
屈良心中一凜,不敢再說,跪在地上磕了三個頭,哽咽著說:“孩兒謹遵父親教誨。”卻不敢哭出聲來。
屈懷眼睛紅紅的,強忍著擺了擺手:“走吧,走吧!不要哭!不要回頭!”又轉過頭對寒芳說,“拜託了,你只要能安全送他過河,他到了韓國境內,就能找到他的外公了!”
寒芳抽泣著點點頭,拉著屈良冰冷的小手慢慢走出了房門。
屈良想回頭再看看,可是想起父親的叮囑,咬著嘴唇忍住眼淚沒有回頭。
屈懷看著二人的背影,淚水奪眶而出。他如今已經了無牽掛,從枕下拿出一個陶瓶,仰天長嘆一聲,開啟瓶塞,一飲而盡。
寒芳拉著屈良出了院門。
嬴義已經等候多時,看到她領著孩子出來,一愣,忙迎上去:“您出來了?您要的黃金末將已經準備好了。”
“嗯!知道了。”寒芳心情沉痛,帶著屈良上了馬車,又回頭望了一眼破舊不堪的院落,淚水奪眶而出。
馬車剛走了沒幾步,正碰上前來捉拿屈懷一家的一隊衛兵。好險!幸虧早了一步!
寒芳見沒有被衛兵發現,放下心來。她往四周看看,這條街道比較僻靜,應該沒有人發現屈良在她的車內。
過了片刻,寒芳聽到身後的衛兵大聲說:“報告大人,屈懷已經畏罪自盡。”
“戶籍上應該還有個孩子,孩子呢?”
“回大人,沒有孩子!大人,孩子會不會已經在咸陽之戰中死了?”
“嗯!極有可能!把屍體帶上回去交差!死了也得抓回去正法!”
寒芳痛苦地閉上眼睛,淚水禁不住再次順腮而下。稍頃,她突然想起身邊的屈良,低頭看他,卻發現屈良面無表情一動不動地坐著,淚水在不斷流下,胸前的衣服早已經溼透。他牙齒咬著嘴唇早已經滲出血來……
寒芳心疼地把屈良摟進懷裡,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到了街口,嬴義拉住馬車,回頭問道:“咱們往哪裡走?”
寒芳不假思索地道:“往西走,過函谷關!”她要連夜送屈良離開秦國。
嬴義瞟了她一眼,用力一揮鞭子打在馬身上,義無反顧地駕著馬車出了城門。
一路平安無事到了函谷關。
寒芳站在黃河邊等渡船,遙望著函谷關,無限感慨。上次追浩然就是追到這裡被蝗蟲和瘟疫阻斷了道路。
身後響起了馬蹄聲。寒芳回頭一看,遠處黃沙滾滾,一隊騎兵奔行而來。
寒芳心裡一緊,不禁摟緊了屈良,躲上馬車。
屈良臉上毫無懼色,衝寒芳笑了笑,異常的鎮靜。
“參見韓姑娘。”馬隊飛奔而至,為首的將領下馬行禮。
寒芳讓屈良坐好,自己掀開車簾出了馬車,硬著頭皮問:“幹什麼?”
“大王讓末將尋您回去!”騎兵首領恭敬地回答。
“哦!”寒芳應著,又問,“還有嗎?”
騎兵首領迷惑地抬起頭望了寒芳一眼,又低下了頭,恭敬地回答:“沒有了!大王只是下令,追到您讓您立刻回去。”
寒芳一陣竊喜,突然明白了,這些人不是來抓屈良的,是來追自己的!一定是因為自己救屈良的那晚沒有回宮,嬴政派人找她,騎兵沿著馬車的足跡追了來。
寒芳懸著的心放了下來。
“我知道了,你們到一邊兒等著吧!”寒芳冷冷地說完,轉身回到車內。
“是!”騎兵首領恭敬地退下。
寒芳把屈良送上渡船過了河,叮囑道:“姑姑只能送你到這裡,前面沒多遠就到韓國了,屈良,你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