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瘋賣傻,實在可憐之極。
方耶茹冷笑著道,“娶那個女人進門吧,我同意了。”
朱梓源忽然低了頭,稍頓片刻又猛然抬起頭放聲大笑,倏地從椅上起身,踩著那些碎片蹭蹭幾下狂奔出門。
方耶茹愣愣的在門邊站了半晌,默默蹲下身,從地上撿起一塊碎片,然後又將所有碎片都撿起來,一一塞進手裡,鋒利的碎片立時將她手心劃破,小桃尖叫著撲上去,捧住夫人的手,試圖從她手上拿出那些碎片,“夫人,夫人,您這是幹什麼呀?您快鬆手啊。”
方耶茹卻將那些碎片握的更緊,絲毫感覺不到手心裡被劃破的疼痛,因為她心裡的痛已遠遠超過手上的疼痛,但她眼裡卻沒有一滴淚。
她那麼安靜的蹲在地上,平靜的撿著地上的碎片,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一般。
姨奶奶帶著丫頭婆子急急朝源園而去,一路上還忍不住罵幾句朱梓源不爭氣的孽子,又是一夜未歸,若不是她在老夫人跟前遮掩,怕又要被老夫人數落了。
方才方耶茹跟前的小丫頭跑去靜心園,說夫人受傷了,姨奶奶一顆心陡然升到心口,莫不是孽子又醉酒將媳婦打傷了?來不及聽丫頭細說便急急朝源園奔來。
方耶茹已躺在床上,手上被劃破的傷口已被小桃仔細包紮好,她歪著身子躺在床上,臉色蒼白,緊閉著雙眼。
姨奶奶放輕腳步從外間走進來,見方耶茹身上衣服還算完整,露在外面的手臂也未見傷痕,便柔聲道,“耶茹,你這是怎麼了?可是梓源又傷著你了?”
方耶茹仍舊閉著眼,輕聲回道,“娘,我沒事,你先回去吧。梓源的事我已經同他說了,我也同意了,選個日子,把事辦了吧。”
“耶茹……”姨奶奶想說話,方耶茹卻冷冷道,“娘,我身上不舒服,不能送您了,你先回去吧,改天我再陪您好好說話。”
第一次被方耶茹這麼嗆回來,姨奶奶面上顯出不少驚訝,她對著方耶茹後背看了半天,只緩緩道,“既然你不想多說話,那就在床上歇歇,咱們娘倆說話的時間多的是,不急不急。”
出了方耶茹的房門,姨奶奶仔細問了小桃怎麼回事,小桃滿眼含淚,將方才之事一五一十講給姨奶奶聽,姨奶奶聽了後,呆怔半晌,最後什麼都沒說,便懷著一肚子心事從源園離開。
林採兮聽到這些事,已是傍晚,她身上的滾燙終於散去大半,精神也好了許多,竟讓菊焉有些驚訝,往日姨娘生病,沒個十天半個月是下不了床的,這一次好的倒是快,菊焉細想之下,立時把這個功勞歸在那些酒上,認為是那些酒發揮了作用。
用過晚飯,林採兮坐在椅上休息,她把珠兒叫到跟前,“珠兒,你去源園那邊打聽下訊息,看看三夫人怎麼樣了?我身上帶著病,不適合去看三夫人。你只悄悄地打聽下就好。”
珠兒會意,答應一聲便出了房門。
方耶茹突然爆發的勇氣定會讓府裡每個人都覺得奇怪,她用軟釘子頂了三少爺趕走姨奶奶,這不是方耶茹原來的性子,只怕府裡的每個人都會對此事有所疑惑,倘若這個時候,她公然去源園探望方耶茹,定會落人口舌,不但幫不到方耶茹,還會給她帶來更多非議。
朱梓源?林採兮心底溢位一抹不屑,這樣的男人,早知道就不該救他,讓他在大牢裡坐上幾十年,斬首示眾也不為過。
倘若是在現代,她一定會勸方耶茹離婚,可身處這個時代,她應該怎麼幫方耶茹走出這個苦海呢?
想來想去,腦子又開始昏沉,朦朦朧朧中,似乎聽到菊焉說,“姨娘,二少爺來了。”
她輕輕嗯了一聲,便沒了後話,是她自己在自言自語麼?林採兮忍不住想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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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更新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