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詫異?”
坐在方解身邊的獨臂男人見他醒了,等方解適應了一會兒才開口問道。
方解回想了一下自己昏迷之前的事,隨機感覺有些可笑。被教授墨萬物帶去了半月山,一開始他以為這不過是一個很普通的比試。順便避暑,還能嚐嚐墨萬物所說的鮮美的六腮魚,過程一定很輕鬆。他把這當做一次出遊,前世在學校的時候也經常有這樣的活動。
他吃到了六腮魚,確實很美味。
半月山裡也確實很涼快,沒有一絲暑氣。
在吃過六腮魚之後不久,方解發現這個比試一點兒都不輕鬆了。他靠近袁成師那些人駐紮的地方,發現少了十個學生,於是悄無聲息的遁走,沒過多久就找到了劉爽和馬麗蓮他們。而當他到達的時候,劉爽已經死了。
方解看到了那個佛宗的年輕僧人的時候,才醒悟原來這場比試根本就是個陰謀罷了。在那個時候方解的憤怒難以抑制,何止是因為墨萬物而生氣?何止是因為那些學生無辜之死而生氣?何止是見到塵涯而生氣?
這種憤怒,讓他幾乎無法承受。
這是有生以來他第一次選擇信任除了沐小腰他們之外的人,他也覺著他信任的人真的值得信任。甚至,他對大犬和沐小腰沉傾扇他們都不曾完全信任,因為他確定他們一定瞞著自己什麼。所以他才會憤怒的如此強烈,或許,他只是在恨自己怎麼會如此白痴,竟然選擇了相信幾個自己根本就不熟悉的人。
他在馬麗蓮的懷裡昏了過去,再醒來的時候已經在這樣一間石室中。方解雖然頭痛欲裂雖然還有些迷糊,但他能猜到這是什麼地方。聽到那個男人問自己問題,他沒有再去看那個飛魚袍,而是有些專注的打量著他靠著這一側牆壁上的那些刑具,雖然光線很昏暗,但方解能看清那些刑具上哪怕很細小的零件。
過了好一會兒,方解才搖了搖頭:“沒什麼詫異的。”
停頓了一下,方解看著頭頂正上方問道:“可以給我點水喝嗎?當然,如果你能給我些吃的,我也不會拒絕。”
“沒問題。”
身穿飛魚袍的獨臂男人站起來,微笑著對方解說道:“現在你還沒到死的時候,所以水和食物都會給你。如果你願意,我甚至可以幫你開啟鎖鏈。”
“別客氣”
方解微笑道:“這樣挺好,最起碼能讓我冷靜。”
“不得不說……你讓我很佩服。”
獨臂男人微微嘆了口氣道;“若是換做是我,前一刻還是大隋百年來第二個天才,是陛下讚許推崇的青年才俊,是演武院頭名。下一刻,被人打沒了半條命還被鐵鏈鎖住,關在一個不知道是什麼地方的石室裡。我一定會很瘋狂,瘋狂到無法自制。”
方解笑了笑道:“請你幫我胸前的鐵鏈稍微往左側挪開一寸,行嗎?”
獨臂男人愣了一下,沒有拒絕。他將鎖鏈挪開後問道:“為什麼?”
“壓著傷口,有些不舒服。”
方解說:“謝謝,再見。”
獨臂男人怔了許久,然後轉身走出石室,再也沒和方解說一句話,也沒有回頭看。他出了門之後推開一道手臂粗的鐵柵欄門,走過一條十幾米長的黑暗的過道,出來的時候還是一間石室,但很大很明亮。窗子外面透著陽光,而不是之前那間石室如地獄般的陰冷黑暗。
“怎麼樣,他醒了?”
“醒了?”
“沒哭沒鬧沒掙扎?”
“沒有”
“他是個聰明人”
問獨臂男人話的人微微點了點頭,然後用很嚴肅的語氣吩咐道:“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許對他用刑,如果讓我知道有人動了他休怪我無情。另外,如果卓先生來……你告訴他,這是陛下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