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五官端正,頗有姿色,只是表情冷得可怕,一雙眼顧盼之間寒氣逼人——老二一看她,她就徑直走到了老二跟前,不耐煩道:“快點!看什麼看?!”
可憐老二臉皮厚了十幾年,到這時候像是受氣小媳婦,半是嬌羞半是委屈的褪下了最後的那層遮羞布。
那個女軍醫似乎是來檢查肛腸的,也著實難為她做的這份工作了,不過她是曾經滄海難為水,見慣了這種場面,似乎看人和看豬沒什麼區別,所以並無半點介意,只可憐了滿屋子的新兵,從精神到**,都備受折磨。
尤其是老二,被張元清踹了兩次屁股,腫了兩圈,晚上睡覺都得趴著,坐個板凳都直叫喚。
夜裡去廁所,我聽見老二在蹲便池上一邊哭爹喊孃的叫疼,一邊喋喋不休的咒罵,發誓要跟張元清不共戴天。
我和老二體檢過關之後,被編入了一支連隊,張元清就是我們的連長。這支連隊的每個士兵看起來都有些奇怪,不是神神秘秘,就是冷冷冰冰,幾乎從不與他人交流。連眼神對接似乎都十分不屑,或者說,不敢。
我愈發覺得奇怪,老二也是時常心中發毛,好在我們倆親兄弟,還彼此能說說話。
除了我們這支連隊之外,其他的兵倒像是正常的,老二常常偷偷亂竄,到處蒐羅張元清的小道訊息,並加以宣揚,以此洩憤。
沒過多久,張元清忽然派我們這支連隊夜宿行營遠處的這片荒山野地,還告訴我們,這裡曾經是個亂葬坑,下面埋著上千死人,之所以叫我們來這裡守夜,理由很簡單,就是為了鍛鍊我們新兵的膽量。
老二生來膽小,一到月黑風高,聽到夜貓子叫和野狼嚎,就想尿褲子,現在到這種地方守夜,嚇得肚子三秒一抽筋,不抱著我的大腿都不敢閉眼睡覺。
由此,老二對張元清的憤恨,可想而知。
剛才一陣鬼哭狼嚎傳來,老二臉白了半天,編排了一大堆張元清的壞話,現在又問我張元清是不是跟他娘一樣是個活屍,我情知老二心裡不爽,要在嘴皮上討張元清的便宜,也懶得理他。
至於活屍,聽老爹說是十種變屍裡的一種,說是人死了之後,屍身沒有腐爛之前,心裡某種念想太重,又被外界某種變故所激發,就能詐屍,行止與常人無異,就是不能言語,智力也如孩童,道行低的,不能見光。
老二沒聽見我的回話,一個激靈起身,湊到我眼巴前,急道:“大哥,你睡著了?可別睡啊,你睡著了,我咋辦?”
“沒有,把你的臉挪開!”老二晚上不知道吃了多少大蒜,燻得我只想噦。
老二把臉挪了挪,道:“沒睡著你咋不說話?!”
第314章 獨眼連長(二)
我心中一動,想起來傳言中,那個半禿的老婆子曾經對張樵夫說過,用血饅頭的辦法誘騙那女人做妻子不厚道,所以只能做二十年的夫妻,而且死的時候要受些苦。
以張元清現在的年紀來算,他爹孃二十年的夫妻生活早過去了,那半禿老婆子的話究竟應驗了沒有呢?這張樵夫又到底是怎麼死的?
我還沒有問,老二就開講了。老二道:“他娘啊,平時在家根本就不出門,白天的時候,滿屋子都要掛上簾子,遮住陽光,只有陰雨天才敢出門。在’獨眼龍‘十五歲那年,恰好是一個雨天,’獨眼龍‘他娘就出了屋子,站在門口透氣,恰恰有一股土匪進了山,瞧見了獨眼龍他娘——他娘那個時候已經結婚二十年了,但容貌跟二十年前一模一樣,根本就沒有變化過!又年輕又漂亮——這不是活屍是什麼?”
我道:“駐顏有術,未必是活屍。”
“你就抬槓!你繼續聽我講後面的。”老二道:“那土匪看見他娘,長得實在是太好看了,那啥花姑娘的大大的好,不能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