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漢禮怒氣衝衝道:“老八就是個信球!”又罵陳漢傑:“誰讓你跟他說的?!”
陳漢傑笑嘻嘻的,我見陳漢禮臉色慘白,也忍俊不禁。
那花斑蛇落了水,一擺身子,倒還會遊動,陳漢雄追了三四丈遠,才又抓住了,蹬水上岸,渾身**的,道:“就是開個玩笑嘛,你差點把我這寶貝給弄丟了,真是暴殄天物。”
陳漢禮罵道:“滾一邊去!”
陳漢雄道:“讓你剝,你還不會哩!這寶貝,可不是野兔子、笨雞子能比的。”
我見那條比陳漢雄還長的蛇被陳漢雄捏在手裡,軟綿綿的一動不動,就像是根煮熟的麵條,不禁大為好奇,道:“八叔,你是怎麼治住這蛇的?”
叔父道:“他是個積年玩長蟲的,從小都好捉了回去煮湯吃!”
陳漢雄右手兩根指頭捏著蛇,左手指著捏處,道:“瞧見這個地方了沒有,這是它的要害,捏住了,保管不會動。俗話說,打蛇打七寸,也有說打蛇打三寸的,就是長蟲的心臟部位。其實,要我說,三寸、七寸都是籠統的說法,沒有定例,根據長蟲的長短大小不一樣,要害部位就不一樣,總之,是在長蟲的頭之下,腹之上,瞅得清,擊得準,那就制住啦!”
我“哦”了一聲,我也討厭蛇,看見了多半繞行,遇見蛇要咬我,便是一腳踩中腦袋,擰的稀爛,從來沒有研究過“七寸”、“三寸”什麼的。
忽然見陳漢雄把那花斑蛇朝我拋了過來,道:“夾準了!”
眼見那蛇張嘴吐芯的朝我而來,我覷看著,忙伸出兩指來一夾,那蛇果然也垂落下來,不能動彈了。
陳漢雄讚道:“好,一下子就學會了,聰明!”
我覺得手指間軟綿綿的,滑膩膩的,那蛇身上又花色斑斕,頓覺噁心難當,忙朝陳漢雄拋了回去,道:“還還給您!”
陳漢雄伸手接著,蹲在地上,把他那個一直掛在腰上的鐵酒壺取了下來,單手擰開了蓋子,然後又從口袋裡摸出一把小刀來,在蛇頭下面一劃,把傷口對準了酒壺嘴,擠出蛇血,都滴了進去。
我看的直皺眉頭。
陳漢禮更是不停的低聲咒罵。
陳漢雄把蛇血滴了許多,然後搖搖酒壺,又湊到鼻子下面嗅了嗅,“嘖嘖”讚了一聲,道:“真鮮!”含著嘴,仰面“咕咚”一聲,嚥了一大口,放下來,又滴了許多血進去,再搖晃搖晃,轉手又摳了蛇膽,丟進嘴裡,就著蛇血拌好的酒,吞了下去。隨手把蛇丟在地上,那蛇已經不會動了。
陳漢雄舉著酒壺,眯著眼睛,伸舌頭舔舔嘴唇,彷彿回味無窮,忽然睜開眼睛看向我道:“弘道,你要不要嘗一口?這活長蟲血配好的酒,最補氣血了,延年益壽啊!”
我哪裡敢喝,連連搖頭。
老爹忽然問道:“漢雄,你這蛇是從哪裡逮的?”
陳漢雄道:“就在草堆裡,我大老遠聽見了聲兒,就知道是長蟲,過去一看,真是,就是沒想到,是這麼大一條,真是難見。到底是山林裡頭的東西,不是這地方,出不來這稀罕物。”
老爹道:“我瞧著這蛇的花色,很是少見,且還會浮水,有些難得。”
陳漢雄一愣,道:“這草木茂密的,不是咱那平原地方,出這種毒蛇,也沒什麼稀奇的吧?”
老爹道:“還是留心些好。”
陳漢雄笑道:“來一條,我就吃一條,不怕它!就是七哥,別老是大驚小怪的。”
陳漢禮道:“閉上你的鳥嘴!我看你也飽了,兔子肉和野雞肉你也別吃了!”
陳漢雄撇了撇嘴,道:“誰跟你們搶那粗糧吃?!”
陳漢禮罵道:“小心哪天毒死你!”
陳漢雄也不理會,自去烤那條毒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