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無人色,一陣刺耳的剎車音在沉悶的車庫中迴響。
琪琪腳一離地,立刻側身扣緊車頂,正準備爬壁虎爬到車頂,卻被他猛剎後慣性前衝,著力的方向一時間沒有調回來,手滑開,重重摔了出去,在地上滾了好幾圈。
“琪琪!”
閔殊馳嘶吼得音調大變,面色蒼白如紙,像瘋子似地從車上衝下來,還沒跑到琪琪身邊,便沒頭沒腦大吼道:“醫生,快去找醫生!”
李玉琛急忙轉身,還沒跑出兩步,這時閔殊馳已經跪到琪琪面前,手忙腳亂把她平抱起來,顫聲道:“李玉琛,立刻把到最近醫院的道路清空!”
李玉琛見閔殊馳抱著琪琪飛也似地上了車後座,趕快跳上副駕駛,聯絡附近派出所和交警。司機也是老手,看老闆的樣子,恐怕這次是天要塌了,不要老命無視收費站擋桿直接衝出停車場。
閔殊馳這一輩子,從沒有過這樣害怕的時候。
四肢麻木,三魂六魄都不屬於自己,心臟激烈跳動著,耳朵嗡嗡亂響,眼睛一轉不轉地盯著懷裡血跡斑斑的女人,好像隨時會跟著她一起窒息過去。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快得琪琪腦子還沒清醒過來,就已經在亡命醫院的途中。
她睜開眼,看著男人溢於言表的悔恨與焦急,薄薄的嘴唇咬出殷紅的血,卻渾然不覺。
激烈的衝撞下,她有些輕微腦震盪反應,頭昏噁心,不過好在剛才反應快,摔下來時手臂借了個力,在地上挫了那麼遠,皮肉模糊是難免,但剛才動了動,沒有傷筋動骨。
於是她尷尬地撫著太陽穴:“……我沒事……”
閔殊馳盯著她,緊張得連話都不會說了。
“皮肉傷。”琪琪安慰著三個六神無主的大男人,為了表示,她動動四肢,孰料大片磨掉的皮拉扯著,痛得她抽眉。
閔殊馳見琪琪沒有氣若游絲,動得算靈活,將信將疑微微鬆氣,目光移到她傷口上,心臟又開始劇烈揪痛。或許真的沒有骨折,但那大片大片的擦傷,骯髒的灰塵下血肉模糊,目光可及的小臂上,整塊肉翻出來,連骨頭都能看見,似乎是被地上哪裡的鉤子或者尖銳處挫出來的。
察覺閔殊馳的目光越來越黯,眉頭越來越緊,糾作一團怎麼也熨不平似地,琪琪順著他目光看了看自己的傷勢。
——真不算嚴重。
“真沒事。”她聳了聳肩,頭又有些暈。五年前被日本黑幫追殺逃到荷蘭,無路可走跳橋,被水撞得腦震盪,怎麼被人救起來的都不記得,那之後明明好了,不知這次會不會引起復發,反正她腦袋真挺暈的。胸口強烈的嘔吐感湧起,她也沒心思說話,遂閉嘴閉眼,勉強保持清醒。
有錢人的急救效率果然名不虛傳,想當年她一身傷殘,在街頭巷尾隨便找了家診所,敲敲打打也活過來了,現在為著點兒皮肉傷,勞駕院長壓陣,專家會診,而且看這趨勢,閔殊馳幾乎要勒令整個N市所有甲級醫院一流專家給她做全身檢查,從五官口腔到中西結合,除了婦產科外什麼都查了一遍。
會診結果出來,琪琪手一攤:“我說是皮肉傷吧。”
一位頭髮雪白的老爺爺摸著眼睛站出來,彷彿是某某腦科專家:“爨小姐以前腦部受過重創吧?你已經有輕度血塊淤積的症狀,以後必須每年定期檢查,否則會逐漸出現間歇性昏迷、失憶,更有甚者,腦溢血的症狀。”
“呃。”
閔殊馳的臉色已經差無可差,從頭到尾緊緊握著琪琪的手,垂頭一旁,默默不語。
老爺爺彙報畢,又一名文質彬彬的中年眼鏡白大褂醫生站了出來:“爨小姐的肋骨,左腿骨和左腳趾骨應該骨折過,雖然恢復得不錯,但畢竟是傷上加傷,這次您的左腿骨又出現了輕微的骨裂,建議還是用石膏做短期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