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大媽氣得身體打擺子:“我巴不得家裡有個女人能治住四少那脾氣。”
費鎮南捏著鼻子把薑湯喝完了,把碗一擱。墨蘭其實也有腳底抹油要溜的念頭,畢竟一她違抗了費鎮南的命令,二她剛放出那句話。結果她沒能像費君臣溜得那麼快。誠然人家說了自己是軍人出身,她不過是凡人出身,想在司令官的眼皮底下溜掉沒那麼容易。
“裕華,我們到書房談一談吧。”費鎮南見她要轉身的背影,果斷地下達了另一道命令。
“可是,三少,你還是先洗個澡吧。不然感冒了,我會過意不去的。”墨蘭說這話確實是替他著想,反正這些話早晚得說明白,明天再說也不遲。
“那你在書房等我。我洗澡很快。”費鎮南說完,把毛巾裹頭上,頂著這個印度人包的白頭上樓了。他走得很快,噠噠噠的皮鞋步聲一會兒就消失在了三樓。
墨蘭看他留在地板上的腳印,沾有泥巴,想必他剛說的那句“爬山”並沒有撒謊。談什麼公務,竟然要爬山越嶺?而且,既然他自己有緊要公務在身,何必急著與她說話呢?還非得今晚說不可。以她自詡尚靈光的腦子,這會兒也想象不出他心裡是什麼主意。
第三十七回:找一個能令你更幸福的人
在書房裡撿起本《知音》,指頭將書頁撩翻了幾下,墨蘭感覺到了自己的心不在焉。當門咔嗒一聲響,她立馬仰起頭。
走進來的費鎮南,換上了件白襯衫,整個人的氣質顯得儒雅不少。他應該是沖涼完就急著出來,一邊在手腕上戴錶,說:“久等了。喝茶好嗎?”
“你還沒有吃飯吧?”墨蘭站立起來,“我給你衝杯牛奶。”
“那謝謝了。”費鎮南並沒有拒絕,坐在了沙發上,繼續卡著錶鏈,可能身體真的有些不舒服。
書房角落裡設了一個玻璃門木櫃,開啟後,裡頭擱了不少吃貨。就液體而言,有牛奶、豆粉、清涼解暑沖劑、葡萄糖等。墨蘭取了罐雀巢奶粉,舀了三勺放進了個敞口的玻璃杯,再擱了塊方糖和小搓子鹽巴。同時,熱水煮開了,衝進杯子裡與奶粉混開,用根長長的鐵勺子攪和。她做這些動作時專心致志,因此沒有注意到她身後一雙閃著炙日的眼睛一直看著她。
當她轉回身時,費鎮南又重新將視線放在了腕錶上。看他一心在表上,她不禁笑問:“是一直隨身攜帶的表嗎?”
人對錶的感情,是很奇妙的。比如她家老太太,幾十年如一日只戴同一只表,哪怕這表玻璃殼早已劃花,變得鐵鏽斑斑,但對老太太而言,因它是第一次用自己的工資買下來的東西,是出席第一次董事會攜帶的物品,意義非常,無可替代。
牛奶擱在了他前面的茶几上,費鎮南能聞到牛奶的香味,而且幾乎不帶有甜味。曉得她有一顆七竅玲瓏心,誠然十分記得他不愛喝甜的。說實話,論漂亮,比她漂亮的女人多的是,但是,有一點卻是很少人能勝得過她的,那叫做——專心。
或許是這點,讓他在飛機上遇到她後,始終記得她的影子。她能那麼快速地判定並緩解費老先生的症狀,原因就在於她專心。無論是什麼人,一個人如果能在做事上專心致志,不成功也很難。他是軍隊裡的人,曾經當過狙擊手,很能體會專心甚至能致人於死地。想到這裡,他濃眉輕動,端起玻璃杯,掌心熨著她一手泡出來的溫暖,聲音不自覺地柔和了下來:“這個表,服軍役時便開始戴著的。”
感覺得出,他和他爺爺一樣喜歡戀舊。墨蘭在他對面的椅子裡坐下,問:“三少是想問我為什麼必須離開費家嗎?”
書房裡的老式擺鐘咔嗒咔嗒地擺動著鍾錘,時間這時已經接近十一點鐘了。整個費宅靜悄悄的,好像只剩下他和她在說話。
“是的。老實說,我並不贊成你這麼快離開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