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貞莞爾嫣然,“我若不跳,他便沒有回頭路。既然終歸要有人先走,我願成全他的萬里江山。雖是女子,但外敵入侵,誓不相讓卻是本分。何況既然深愛,又何懼生死?”
軒轅墨握緊她的手,不論生死,都無法將他們分開。
耶律楚點了點頭,“可嘆此生不能逢著你這樣倔強的女子。”
聞言,葉貞笑而不語,只是與軒轅墨對視一眼,彼此笑意清淺,多少話語自在不言中。
收復了雲幽城,降住耶律楚,戎族朝堂震驚,誰也不敢再輕舉妄動。聽聞大彥朝皇帝御駕親征,更是不敢擅動。頃刻間軒轅墨的聖君之名廣佈天下,無人不敬,無人不曉。年紀輕輕一代皇朝聖君,上得了朝堂下得了沙場,不可不畏年少英才。
丹陽城城門開啟,大軍浩浩蕩蕩的勝利歸來。這一戰,不可不謂驚心動魄。所有人都傳頌著貞嬪忠烈,不肯屈服敵軍縱身跳下城樓,不惜以身殉國的傳奇事件。故而一場戰役,不但成全了軒轅墨,也成全了葉貞。
雙雙博得萬眾歸心,青史美名。
離歌只恨沒能殺了洛雲中,元烈已死,可謂死無對證,就算軒轅墨也委實拿洛雲中沒辦法。最多治洛雲中一個擅殺將領之罪,但當時元烈帶走闖營的離歌,洛雲中卻可以用不聽軍令來為自己開脫。
是而,元烈算是枉死一場。雖落得忠烈之名,皇帝也賜了金頂玉葬,但……就像一根毒刺,在離歌的心裡不斷的生長。
雀兒的屍體留在了丹陽城外的山坡上,葉貞是想帶回去,可惜長途跋涉就怕壞了。終歸,雀兒該自由自在,像真正的雀兒一般飛翔在天空,飛翔在原野上。那個宮闈,那個東輯事困禁了雀兒一生,既然出來了,就莫再回去,卻也是再也回不去了。
大軍凱旋歸朝,聲勢浩大,唯有一人越發的惶惶不可終日,那便是洛雲中。就算兵符現下還在他的手裡,國公爺的威望尚存,奈何皇帝已然是人心所向。葉貞巧計退敵,忠烈跳城;軒轅墨重情重義,揮軍奪城。
殺敵軍,降戎族狼主,已然聲名遠播,這樣的形勢早已非人力可以逆轉。
馬車徐徐而行,總算不必馬不停蹄的奔波,可以安安穩穩的回去。
葉貞挑開車窗簾子,只看見離歌沉冷陰暗的面龐,騎於馬上不言不語,“離歌,你在想什麼?”
“沒什麼。”離歌凝了眉,“就是覺得元烈將軍死得冤,心裡不痛快。”
“皇上賜了金頂玉葬,便是朝中重臣也未必能享其殊榮……雖說是因我而死,但你我現在確實沒有辦法還其公道。”葉貞暗了眸色。
離歌頷首,“我自然是知道的,左不過還是不甘心。”
葉貞頓了頓,仿若看穿了離歌的心思,只能輕嘆一聲,“那你自己小心點,莫要過了。”
“好。”離歌羽睫微揚,眸色銳利如刃。
欠的債就該還,若然一味的逍遙法外,如何對得起冤死的亡魂?午夜夢迴,無常索命,難道就不覺害怕驚懼?血債無法血償,那就拿良心來償。
洛雲中不再策馬,而後入了馬車。自從毒煙事件後,洛雲中的身子雖說稍有好轉,但不知為何這一路上卻又開始惡化。起初只是疑神疑鬼,如今到了夜裡總是噩夢連連,夢囈不斷。日不成眠,夜不成寐,整個人瞬時蒼老不少,連帶著原先不怒自威的眉目,也是黯淡失色。
湯藥不曾斷,軍醫也是束手無策,只道是心病。
畢竟元烈之死……
殺了自己的過命部下,許是會心生愧疚的。
安營紮寨,軒轅墨與風陰開始處置回朝事宜,葉貞便與離歌遠遠的走開。兩人一左一右的走在臨近軍營的小樹林裡,沿著小溪邊坐下。士兵們遠遠的守著,不敢靠太近,也不敢走遠,生怕上次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