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澀一笑,她悄聲退離,剛合上房門,卻見一抹身影擋在眼前,青衣佩劍,是他,垂憐眼底涼了些,斂去那一層落寞,才抬起頭,淡淡一笑,“青侍衛還真是寸步不離,只可惜爺和娘娘正甜蜜著,你還是別去打擾。”
眉心微擰,青竹沒回話,淡色的眸僅是看著她,就這麼淡淡的,卻好似能夠看穿某些東西,這讓垂憐恐慌。
咬牙,她推開他,隱隱有些怒了,“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很煩,我都說讓你別……”
“你哭了。”陳述這個事實,他抬起冰涼的指,抹去她眼角的那一滴淚,眸底竟閃著細細碎碎的光,垂憐有些愣然,再過後是慌亂,避開他的視線,她胡亂揉了揉眼睛,“不關你的事。”
明明很難過,卻拼命不讓自己哭出來,只因人前的垂憐一直都是驕傲的,是體貼入微的,是無堅不摧的,可也是這樣一個女孩,會在無人的時候哭得梨花帶淚。
青竹嘆息,握著她的手往前走,四周還有幾名小丫鬟,垂憐臉上一熱,急著掙扎,“青竹,你幹什麼,放開我!”
他根本不理她,一味往前走,最後惹得垂憐愈發不悅之時,他停下步子,靜靜看她滿眼紅腫。
四周,是一片寂寥,沒有花沒有河,視線所到處均是雜草,垂憐不懂他在玩什麼花樣,正要問起,卻聽他說,“現在可以哭了,多久都沒關係。”
那認真的語氣,好似她有多愛哭一樣,垂憐好氣又好笑,臉上還掛著淚痕,此刻竟也不想哭了,故意板起臉,她盯著他,“青侍衛,你安慰人的能力未免也太差了吧?”
哪怕像尉遲痕那樣的人,也能將穆晴雪哄得眉開眼笑的……
垂憐心底又沉了下去,抽開手就往回走,眼看著那人又跟過來,她制止了他,“青竹,你別再過來了,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安慰,也沒有難過,這條路本就是我自己選的,哪怕遍體鱗傷,我也會繼續走下去。”
是啊,過去她受過無數次委屈,又有哪一次不是堅強地承受過去的呢?
青竹站在原地,盯著那道倔強的背影,他臉上沒什麼表情,只是不懂,她為何要這般堅持,明明所有人都看得清楚,爺心裡只有穆晴雪一人。
垂憐,你也清楚不是嗎?
*
房內,晴雪臉色極不自在,被他抱在腿上用膳,哪怕她之前抗議過無數次,他還是不肯聽她的,非得用這麼尷尬的姿勢。
碗裡,亦是堆滿了菜,見他還要繼續給她夾,她慌了,連忙捂住面前的小碗,氣鼓鼓地瞪他,“你再夾我就不吃了。”
絲毫不懂,那些威脅又帶著嬌嗔的話,怎麼會對他說得那麼自然?
晴雪臉上又是一熱,趕緊埋頭扒飯,身後的男人卻低低笑出了聲,圈在她腰身上的手按在她肚子上,他咬住她的耳垂,“不想吃就算了,本王只是擔心你待會會沒力氣。”
那指腹還在往下,意圖明顯,晴雪嚇得不輕,立即攔住他作亂的手,她苦著臉說,“我吃飯,我會乖乖吃飯的,你別鬧我了。”
剛剛若不是垂憐,只怕她又被他懲罰了一番,而晚上,晴雪正糾結著怎麼逃過……
沐浴的時候還好他不在,晴雪故意慢悠悠地玩耍著,存心磨時間,而當菱香拿衣服過來時,卻一併帶來了另一個訊息,“小姐,姑爺好像又要離開,馬都備好了呢。”
剛剛經過前廳的時候,就見青竹也在,她好奇地多看了幾眼,就聽垂憐問她小姐在哪,菱香如實回答了,也從垂憐那裡知道王爺要走,這才立刻回來給晴雪穿衣。
正值傍晚,天氣很溼,也很涼,尉遲痕想著她身體不好,正要讓垂憐把那件狐裘也拿給她的時候,門外,晴雪氣喘吁吁地站在那裡,臉色潮紅地喚他,“尉遲痕。”
在這王府,曾幾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