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排骨剁得震天響,肉湯咕嘟嘟一冒香氣,周圍一圈小太監都在咽口水。熱騰騰的菜餚被加緊送往御書房,御廚誠惶誠恐,說是時間趕,來不及做大菜,還請皇上恕罪。
楚淵吃了一口荷包魚肚,道:“挺好,賞。”
御廚瞬間喜笑顏開,謝恩後跟隨內侍出了御書房。
四喜在旁邊伺候著,看楚淵吃完魚又吃肉,啃了七八根排骨還不見停筷子,又說要吃紅燜鹿蹄。於是心裡納悶,這西南王將人帶出去,怎的也不給飯吃,看給皇上餓的。
……
這個晚上,楚淵一個人,吃了胃口最好的一頓飯。
染月樓裡,顧雲川正在憑欄撫琴,段白月靠在柱子上道:“看顧兄手法這般行雲流水,想來再過一陣子,便能掛牌接客了。”
顧雲川手下一頓,琴絃斷了一根。
段白月坐在他對面。
顧雲川眼底疑惑,往他腰間看:“王爺的裂雲刀呢?”
“給瑤兒了。”段白月自己倒了一盞酒。
給瑤兒便給瑤兒吧,但為何要在腰裡掛這麼一塊破鐵?顧雲川實在忍不住,問:“可否將此……寶劍,借在下一觀?”
段白月乾脆利落道:“不能。”
顧雲川:“……”
“找我有何事?”段白月問。
“與天剎教有關。”顧雲川答。
段白月一頓,抬頭看他。
“我這回去夢瀾洲尋訪舊友,回來時路過西南。”顧雲川道,“在藍姬斃命後,天剎教如同一盤散沙,其餘小弟子自不必說,早就捲起包袱各尋門路。教內的四大護法也無心再留,各自拿了財產後,便一把火燒了天剎教宮。原以為這件事就到此為止,沒想到在前段日子,那四名護法卻都被人殺了。”
“被誰?”段白月問。
顧雲川道:“藍姬。”
段白月眉頭猛然一皺。
“或者說是藍姬的冤魂。”顧雲川道,“其餘三人都是被一招斃命,胸口發黑皮肉外翻,看著像是藍姬平日裡所練的白骨爪。訊息傳出後,江湖中人心知不妙,於是便想先將第四名護法救下來,誰知卻也晚了一步,只來得及聽她說最後一句話,說索命之人正是藍姬。
段白月道:“當日她身受重傷又墜下懸崖,還有命活?”
“所以才說了,或許是鬼魂。”顧雲川挑眉,“西南各江湖門派都在查,聽說連日月山莊也要派人去,我也便沒有湊熱鬧,先回來將這件事告訴你。”
段白月點頭:“多謝。”
“若是她沒招惹西南府,這事王爺也就別插手了。”顧雲川道,“這回我也問了,夢瀾洲雖說地處南海,卻也沒幾個人聽過天辰砂,能不能找到還說不定。金蠶線有多毒,千萬莫要大意才是。”
段白月笑笑:“現在我倒是像個病秧子了,人人到了一個新地方,都要惦記著替我問一句藥。”
“王爺這般有趣的朋友不多見,能多活幾年,還是多活幾年為好。”顧雲川給他斟滿酒,“今晚若是沒事,便留在這染月樓中喝酒吧,比不上王爺親手所釀,不過也窖藏了十幾年。”
段白月點頭:“好。”
顧雲川與他碰了一下杯:“早些成親。”
段白月:“……”
“咳咳。”顧雲川道,“實不相瞞,這回路過西南府的時候,金嬸嬸拉著我說了大半天,說日日盼著王爺娶媳婦延香火,眼睛都哭瞎了一隻。”
段白月:“……”
客棧裡頭,段瑤困得暈天暈地,還是堅持不肯去睡,要聽師父講那哥哥當情聖的故事。
更夫在街上敲鑼走過,南摩邪狠狠拍了下手。
這陣都沒回來,可見是留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