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淵有些不忍心想。
照這個飯量,大概前幾天在驛館的時候,他是一頓飽都沒吃過。
等一頓飯完,外頭天色也已經黑透,段白月放下茶杯,感慨這才叫吃飯,先前在驛館裡那般清湯寡水,頂多算是果腹。
楚淵道:“可以回去了?”
段白月看了眼窗外,雁水河曲折蜿蜒,兩側景緻頗好。
楚淵卻已經起身下了樓。
段白月心中惋惜,只好在後頭跟上,心說下回若是有機會,定然要一同賞景吹風。
楚淵卻沒心思多想其它,一路加緊腳步回了驛站,進門便讓四喜燒熱水。
四喜公公趕忙吩咐下去,又用詢問的眼神看向段白月,皇上這是怎麼了,怎麼回來就要洗澡。
段白月總算覺察出異樣:“怎麼了?”
“面具太悶。”楚淵道。
“我幫你。”段白月伸手在他耳邊摸索,然後將面具整個撕了下來。
楚淵低聲痛呼,臉上已經泛起紅色小點,看著便癢。
“啊喲!”四喜公公受驚,怎麼搞成這樣。
“怎麼不早些告訴我。”段白月也被嚇了一跳,讓他坐在椅子上,又挑亮燈火。
楚淵心說,看你方才的架勢,不知情的還當時餓了十來天,好不容易才逮頓飽飯。能不打擾,還是不要打擾得好。
段白月心疼又惱火,先用帕子沾了溫水,替他將臉輕輕擦乾淨,又敷了藥:“還疼嗎?”
“一直就不疼。”楚淵道,“有些癢罷了。”
“是我先前沒考慮周全。”段白月把他的碎髮攏好。在徐府灰塵大了些都會打噴嚏,更何況是將整張臉都用藥物蓋住,幸好只是半天時間,否則只怕還會更嚴重。
臉上冰冰涼涼的,早已沒有方才在在酒樓時的刺癢,倒是不難受。楚淵看著段白月近在咫尺的臉,淡定道:“看你的表情,像是要毀容。”
“亂講。”段白月哭笑不得,“不用擔心,頂多明早就會好。”
楚淵道:“嗯。”
段白月繼續仔細檢查了一遍,發現的確沒什麼大礙,而且在上過藥後,那些紅點也已經退下去不少,方才鬆了口氣。
楚淵有些好笑地看著他。
“還笑。”段白月坐在他身邊,“下回不帶你這麼玩了。”
“可明日車行的人還要去秋水村拉貨。”楚淵道。
“我去便好。”段白月道,“你在驛館等訊息。”
“皇上。”四喜公公又在外頭道,“可要傳御醫?”
“不必了。”楚淵道。
四喜公公很擔憂,當真不必嗎,不然還是瞧瞧呢。
“公公不必擔心。”段白月開啟門,“本王會照顧楚皇。”
四喜公公只好點頭,苦著臉繼續在心裡嘆氣。
外人都說西南府處處帶毒,如今看來還真是。
怎得易容都能將皇上易出大紅臉。
房內,段白月看著楚淵歇下,便坐在了床邊,將燭火熄滅一盞。
楚淵問:“段王不去隔壁?”
“我守著你。”段白月替他蓋好被子,“若有哪裡難受,便告訴我。”
“你未免將朕看得太弱不禁風了些。”楚淵好笑。
段白月心想,可不就是弱不禁風。
但想歸想,顯然不能說出來,於是道:“睡覺。”
楚淵拗不過他,側身想要靠牆,卻又被一把壓住:“臉上還有藥,莫要亂動,就這麼睡。”
……
四喜公公在外頭疑惑,看著燭火都熄了,西南王怎麼還不見出來。
段白月靠在床邊,安安靜靜守著身側之人,自己也閉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