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像突然被人勒住脖子,呼吸全停止了。
溪水裡映出的,是一個埂分可怖的面影,疤痕堆疊。鬚髯虯結,已經完全不是原來的自己,連自己看了都會吃驚。
兩腿一軟,他坐了下去,狂叫道:“這就是我,這就是我,不,不是我,是另外一個人,不是我!”像是對命運的抗議,然而,事實是改變不了的。
狂叫之後,跟著是狂笑。
這樣子能見人麼?恨,開始迅快地萌動,“天地會”,這是“天地會”的厚贈。
“魔音女”是始作湧者。
恨火,在心頭熊熊燃燒,昇華成一股可怖的殺機。
狂激慢慢平復下來,他想:“這樣也好,這是另一個我,武同春算是已經死了,現在的我,誰也認不出來,行動將完全不受阻。先殺許中和,再殺那醜八怪,還有,非鬥鬥那偉岸老者不可。”
於是,他淨了臉,換上那襲青袍,佩好劍,起身出山。
到了方大娘開店的小鎮,廢墟依舊,他在瓦礫邊徘徊了一陣,然後逞直走向街角那家酒店。
兩名黑衣人擦身而過,對他掃一眼,皺皺眉頭,走了。
非但沒人認識他,那副尊容還叫人不願多看他。
進人酒店,坐下,招來了許多駭怪的目光,這種滋味,實在不好受,唯一的應付之道,就是不看別人。
小二走了過來,先皺了下眉頭,才道:“客官用點什麼?”
武同春隨便叫了幾樣萊,一壺酒,一個人自斟自飲,他不再看別人一眼,當然也就看不到那難堪的眼光。
突地,一個女人的輕笑傳人耳鼓。
武同春抬頭一看,臉色大變,心裡像被紮了一刀。
第五章
鄰座,坐的赫然是紫衣少女素心和侍婢小青,竟不知是何一時來的,小青這一笑,不用說是由於武同春的醜怪面目。
武同春的雙眼發了直,眼神很複雜,不知是怒,是怨,是驚,還是自卑。
紫衣少女寒著臉道:“小青,你放尊重些!”
小青垂下頭,但仍忍不住想笑,以袖掩口。
收回目光,武同春低頭飲食,想到身邊那塊“彩玉牌”,該不該乘機會還給“對方?可是,如何措辭呢?對方是否真的是“黑紗女?”
地又一次痛苦地警惕自己:“武同春已經死了,在墜谷之時就已死了,現在活著的,是另外一個人,一個使人憎厭的醜怪人……”他猛灌一杯酒,像是在生命運的氣。
紫衣少女輕聲道:“小青,你看那身影輪廓多像他。”
武同春心絃一顫,他,是指自己嗎?對方會認出來麼?小青調皮地道:“是很像,從背面看。”
紫衣少女嘆了口氣,道:“人,怎會失蹤了呢?”
“小姐,你忘了,是你要他遠走高飛。”
“話是這麼說,可是……”
“都快一年了,小姐,忘了他吧!他是有家室的人,我真不明白……”
“你當然不明白,當初我也不明白,只是為了爭口氣,可是後來……”
“後來就認真了?”
“貧嘴!”
“是小姐自己提起的嘛!”
毫無疑問,對方說的是自己,武同春又灌了一杯酒,以緩和激動的情緒。
紫衣少女幽幽地又道:“那塊玉,惹起了這大的風波,我真擔心……”
小青偷覷了武同春一眼,道:“小姐擔心什麼?”
紫衣少女道:“我擔心他已經被人暗害了。”
“不會!”
“為什麼?”
“那醜八怪死心眼,不會放棄他的。”
醜八怪,指的當是“魔音女”,武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