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同春心裡著急,但表面上又不能不保持鎮定,冷極地哼了一聲道:“在下不接受這莫須有的取鬧!”
諸葛鈞也跟著哼了一聲道:“武同春,坦白一句話,宋掌令來此是負有特殊任務,在武林而言,可說是事大如天。
“如今他突然受害,顯見其中大有文章,據本門瞭解,天地會主華容與你誼屬翁婿,你尚有話說否?”
武同春一時無言似對,想不到對方連華錦芳這層關係都摸透了。
諸葛鈞掣劍出鞘,另三名武士立即仗劍圍上。
武同春真的傻了眼,別說諸葛鈞,任何一個武士出劍,都可致他於死就在武同春束手無策之際,一陣刺耳的女人厲笑之聲,破空傳來。
諸葛鈞不期然地收劍後退,沉聲喝問道:“什麼人?”
一個女人的聲音說道:“特來照會一聲,貴門掌令宋天培的一條命實收下了,哈哈哈哈……”
諸葛鈞暴喝一聲,循聲撲去。
三名武士也隨著彈身,把武同春扔在現場。
武同春內心之駭異,簡直無法形容,他聽出那聲音是發自“黑紗女”侍婢荷花之口。
“黑紗女”業已離家,據說要數日始返,荷花何以會現身此間,把來天培之死,攬在她自己頭上?深深一想,他有些明白了,荷花定是發現自己失蹤而追了下來,她是知道自己失去功力的,眼見自己被諸葛鈞所迫,不惜出此下策,而解自己之圍。
他不能放棄荷花特別製造的機會,立即動身離開。
“無雙堡”,廢墟!
旭日高照,但是驅不散廢墟的陰霸,危壁斷柱,半埋在高與人齊的蓬蒿之中,極目一片荒涼。
這時,一條人影,撥蓬拂篙,走向廢墟中央,身形有些踉蹌。
他,就是下定決心,回到這傷心之地了願的武同春,伸要在凝碧墓前自了,讓這場人世間的大悲劇結束。
如果不是功力被“玄靈子”所廢,他還有大事未了。
而現在,他已無別的路可走,所能做的,只有這一點,同時,這也是他對“黑紗女”作過的諾言,也就是大解脫。
他沒有激動,沒有悲哀,沒有怨也沒有恨,只有“解脫”這一個意念,人已呈半麻木狀態,甚至,愛女遺珠的影子都不存在。
逐漸,他接近廢墟中央的墓地,由於蓬蒿太深,視線仍然不清,但感覺上他知道已經快到地頭,也是他人生的終點。
一個踉蹌,他摔了一跤,像久病無力的人一樣,老半天才又掙了起來,目光掃處,猶如驟遭雷殛,一下子僵住了。
墓前的蓬蒿已被清理出數席大一塊,紙箔餘燼,仍在冒著煙,長跪墓前的,竟然是“黑紗女”。
但立了一陣,武同春計始發抖,但腦海仍是空茫的,沒有什麼具體的意念,他本來立意避開“黑紗女”,悄然尋求解脫,相不到“黑紗女”早來一步,在此地等他,看來“黑紗女”是非要親眼看他付出最後代價不可。
“黑紗女”長跪著,紋風不動。
久久,武同春腦海回覆了意念,挪步靠近“黑紗女”身後,開口道:“那可巧……”
“是很。”,想不到你會潛返此地。”
“在下是決心來實踐諾言的。”
“時機似乎還沒到!”
“已經到了,這段。時間,足有百年之長!”
“武同春,你準備如何兌現諾言?”
武同春下假思索,木然地道:“霜刃橫頸,血祭冤魂!”“哈哈哈……”“黑紗女”瘋狂地笑起來,但仔細一聽,那根本不像是笑,像哭又像是號,一陣一陣,撕裂著空氣。
武同春的心,也被撕裂了。
久久,吸魂奪魄的怪笑聲低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