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宋朝陽的敘述,江錯錯也想到了醫院的手術室裡,看到外公時的那一幕。
雪白的布蓋在他身上,而他後腦上全是血。
血沾溼了床單,染紅了他的白髮。
她當即就受了刺激暈了過去……
江錯錯知道宋朝陽在看著她,她暗暗掐緊了手心,不想讓自己情緒失控。
努力地調節呼吸,江錯錯快要把掌心掐破了,才終於忍下喉中如石頭般卡住的哽咽感。
只是縱使壓制了失控的情緒,她的眼淚還是在眼眶裡打著轉。
外公是她不能觸碰的痛楚,她真做不到什麼情緒都不外露。
江錯錯索性任由淚水落下,嘆息道:“光想一想,都能感受到沈江厝當時有多痛苦。”
宋朝陽給她遞了張紙巾,江錯錯沒接,用手背擦了擦,問道:“既然只是意外,你怎麼會覺得沈江厝誤會你?”
宋朝陽將紙巾放到江錯錯手邊,“她怨我沒把外公住院的訊息告訴她,沒有照顧好她的外公。”
“她還因為不能接受外公的去世,而整日懷疑有人謀害了外公。”
聽到這話,江錯錯拿起水瓶喝了口。
“這些沈江厝是跟我提過。”
江錯錯又喝了一口水,蓋上瓶蓋,方才問道:“你不告訴她外公住院的事,可怎麼能留她外公一個人在醫院,沒人照看?”
聽言,宋朝陽的眼睛往旁閃了一下,“我岳父跟阿姨在醫院照看了,只是當時在午休,他們便休息了下,沒想到外公會自己出去。”
江錯錯知道宋朝陽沒有說實話,她也沒指望他能說實話。
能透露這麼多已算是“坦誠”相待了。
原來沈銘華他們在醫院午休。
她當時問宋朝陽時,他分明說沈銘華他們有事回了趟家。
可惜醫院花園沒有監控錄影,什麼也查不到,而外公腦袋的傷又確實是碰撞硬物所致。
所以醫生給了“意外”這個判定。
“江小姐,我跟你說這麼多,就是希望你不要因為一些客觀的原因對我有所誤會。”
宋朝陽繼續道:“如果厝兒還在,她也一定會把你介紹給我認識。”
“我希望我們可以和平相處,你也可以拿我當哥哥——”
“她可沒有你這樣的哥哥!”
忽地,一道沉冽的男聲響起,打斷了宋朝陽示好的話。
江錯錯轉頭一看,墨厲行居然過來了!
他照舊穿著正裝,應該是從哪個應酬場合過來的,身上有著淡淡的酒味。
領帶扯開,神情略有些慵懶,加上剛才霸道的話語,整個人看上去平時要多了幾分痞勁。
“厲行哥哥!”
江錯錯的心頓時放鬆下來,像是有了依靠一般,起身撲到了墨厲行的懷裡。
墨厲行伸手摟住她的腰,看著她帶著笑容的小臉,和主動投懷送抱的行為,到底被取悅。
“你在這兒幹什麼?我剛回去也沒看到你,要罰。”
說完,墨厲行低頭在她唇上用力吻了一口。
江錯錯輕輕捶打了他一下,“疼!”
“墨總,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
宋朝陽無視兩人的打情罵俏,站起來神色自如地招呼道。
還拉出了張椅子,“我剛點了些菜,應該要上桌了,墨總一起留下吃點吧?”
宋朝陽這話說得可謂有點水平了。
也沒有直接邀請他,而是詢問“一起留下吃點吧”?
識趣的人都能聽明白這是句客套話,其實主人並不想留你。
可墨厲行才不管識不識趣,他低頭看向了江錯錯,“你要留在這兒吃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