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安眠藥由我負責看管,每到夜裡11點鐘,我便取出兩片,倒好一杯開水,放在他的案頭上,看著他吞服後我方退出。每夜我一定要見他熄燈後才放心回家休息。這天深夜,他已服了安眠藥,兩眼通紅,還是不能入睡,他便又向我要了幾粒一口吞下,朝床上一靠,望著我手中的藥瓶嘆道:&ldo;這瓶藥給我一下子報銷掉就好了,省得你再操心了。&rdo;
我也注意到他這些天心情特別不寧,便打電話把這些情況告訴了他的四弟訓慈和八弟訓願,兩兄弟當時都在南京工作,聞訊後相繼前來撫慰兄長:百事要看得渾些。同時我也將此情形寫信告訴他在上海的太太王允默,王也頻頻來信開導,然而,大家僅僅為他的健康擔心,沒有料到他竟會自殺。
佈雷先生最後幾天也流露出一些反常跡象,可惜我當時沒有覺察到他要自殺。
11月10日晚,他提出要同我共進晚餐,他和下級是經常同桌吃飯的,但我考慮到他牙齒不好,吃飯須細嚼緩咽,而我習慣於狼吞虎嚥,三口兩口解決問題,二人一起用膳怕不協調,故開始推辭說:&ldo;我去找蔣君章秘書來陪你吧!&rdo;可是他說:&ldo;叫你來就來好了,不要再囉唆。&rdo;
飯後,他不時詢問我家庭生活開支和孩子等情況,我均一一作答。他問我經濟上有什麼困難,我說總能應付。他嘆口氣說:&ldo;物價暴漲,工薪階層困難哪!&rdo;末了,他用深情的語氣說:&ldo;陶副官,你忠心耿耿跟我這麼十多年,任勞任怨,患難與共,你也知道我兩袖清風,你和你的家屬也從來沒有沾到我什麼光,我總過意不去,不知該怎樣謝你。&rdo;我聽了這話,眼睛一熱,淚水差點滾下來,連忙回答:&ldo;主任這話過獎了,主任這樣有名望的人如此看重我,已經使我很榮幸了。&rdo;他又嘆了一口氣道;&ldo;近年來我身體愈來愈差,自己也覺得一天比一天難以支援,倘然有個三長兩短,請你自己保重,並望能時常去看看我的太太,她也是一個老實人。&rdo;我心中難過,便勸他:&ldo;主任不要想得太多,千萬要愛惜自己身體,一俟戰事結束,主任便可向委座告老還鄉,著書作文。&ldo;他聽了,沉默良久,才長嘆一聲:&ldo;恐怕等不到這一天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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