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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允默有點害怕,連忙請了陳佈雷的親妹子來,說:&ldo;你哥哥這次不知怎麼的,火氣大極了。我講幾句,他大喊大叫。你的話,他還比較肯聽。&rdo;

可是胞妹這次也不中用。她說:

&ldo;二哥,你坐下來,喝口茶,心靜下來,或者去西湖邊散散心。&rdo;妹妹的口氣很溫和。

&ldo;出去!你們統統出去!&rdo;陳佈雷簡直變了一個樣,暴躁、粗魯。

&ldo;二哥,千萬息怒,這樣動肝火,要傷身體的。&rdo;

&ldo;唉!你們懂什麼,&rdo;陳佈雷拿起筆,他憤憤地說:&ldo;叫我這樣寫,怎能不動肝火!&rdo;他把筆猛地在墨盒中一戳,又把一枝毛筆頭折斷了。

但是,最後陳佈雷還是把《西安半月記》交了出去。

不過,他在自己的日記中卻寫了這樣一段話:

&ldo;每當與家人遊蕩湖山,方覺心境略為怡曠,但接侍從室公函,輒又忽忽不樂也。&rdo;

&ldo;餘今日之言論思想,不能自作主張。軀殼和靈魂,已漸為他人一體。人生皆有本能,孰能甘於此哉!&rdo;

《西安半月記》後附宋美齡著《西安事變回憶錄》,也經過陳佈雷的潤色,由正中書局出版,暢銷30餘版,不管怎樣,總是中國歷史重要資料。中外各地報刊,紛紛轉載。其引言云:

去年十二月十二日西安之變,事起倉卒,震驚中樞,幾搖國本。中正於二次入陝之先卻已察知東北軍剿匪部隊,思想龐雜,言動歧異,且有勾通匪部,自由退卻等種種複雜離奇之報告,甚至謂將有非常之密謀與變亂者。中正以國家統一,始基已具;且東北軍痛心國難,處境特殊,悲憤所激,容不免有越軌之言論,如剴切誥諭,亦必能統一軍心,使知國家利害之所在。同是炎黃胄裔,患在不明國策,豈甘倒行逆施?中正身為統帥,教督有責。此身屬於黨國,安危更不容計。爰於十二月四日由洛入關,約集秦、隴剿匪諸將領,按日接見,諮詢情況,指授機宜。告已剿匪已達最後五分鐘成功之階段,助以堅定勇往,迅赴事機之必要;又會集研究追剿方略,親加闡示。虛心體察,實覺諸將領皆公忠體國,深明大義,絕不慮有其他。不料倉卒之間,變生肘腋,躬蹈其危;推誠之念雖篤,處患之智不遇;此皆中正不德所致,於人何尤?此次事變,為我國民革命過程中之一大頓挫;八年剿匪之功,預計將於二星期(至多一個月)可竟全功者,竟坐此變,幾全墮於一旦。而西北國防交通,經濟建設,竭國家社會數年之心力,經營敷設,粗有規模,經此變亂,損失難計。欲使地方秩序,經濟信用,規復舊觀,又決非咄嗟可辨。質言之,建國程序,至少要後退三年,可痛至此!倡亂者同具良知,亦自悔其輕妄之不可追贖也。自離陝回京以來,疊承中外人士,詢問變亂當時躬歷之情形。中正受黨國付託,陷身危城之中,方自慚疚之不遑,何敢再有所陳述。卻欲據事紀實,已不能無異漏之感,亦何以避免揭人之短與揚己、自詡之嫌?叛部雖早已不視餘為其上官,而餘則不能不認為我之部屬。部屬之罪惡,實亦餘之罪惡。瑣瑣追述,又適以自增其愧怍。唯以諸同志及各方友好,均以不能明悉當時實情為缺憾。爰檢取當時日記,就一身經歷之狀況與被難之感想,略紀其概,以代口述;亦以志餘謀國不臧與統率與方之罪而已&rdo;。&ldo;西安半月記&rdo;始於十二月十一日,終於十二月二十六日,是日雲:&l;回憶半月來此身在顛沛憂患之中,雖幸不辱革命之人格,無忝於總理教訓;然黨國憂危,元氣耗損,溯源禍變,皆由余督教無方,防範不力所致。疚愧之深,實非筆墨所能形容。幸賴中樞主持得宜,黨、政、軍各方同志與全國國民同心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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