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沒想到, 他們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再見。
心理健康的檢查都是一些最基礎的, 用不了太多時間,沈負簡單的問了幾個問題, 然後就讓她去隔壁做個題。
喬阮接過病曆本準備離開,沈負叫住她:「你,」
他頓了頓, 「不記得我了嗎?」
是帶著試探的語氣,同時又帶著一些恐懼。
怕她真的不記得自己了。
畢竟是十年,不是十天,也不是十個月。
是十年。
沉默持續了好一會,她點頭:「有點印象。」
喬阮走了,連敘舊都沒有。
沈負卻是滿足的。
至少她能夠記得自己,他已經很滿足了。
哪怕只是有點印象而已。
這些年,他從沛城到多倫多,最後又回到沛城,可他想去的地方一直只有一個。
那就是喬阮的身邊。
他出國留學,一個月不到就回國了。
他沒辦法離開喬阮這麼久。
他每週都會去喬阮的學校偷偷看她,有時候是每天。
後來乾脆留在她的城市讀書。
她每年的生日,沈負都會買一個蛋糕。
替她許願。
祝他愛的人,長命百歲,無痛無災。
如果可以的話,他希望她未來會遭受的所有苦難都降臨到自己身上。
他替她承擔。
他有一些自私,希望她永遠不要談戀愛。
那十年,是喬阮的十年,於沈負來說,卻比一輩子還要漫長。
他總是很自卑,覺得自己配不上她,小心翼翼的愛意還沒說出口,她就已經開始拒絕了。
沈負好像沒辦法鼓起第二次勇氣。
從她的學校離開,他自言自語:「沈負,膽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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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阮不想見到他,他就不讓她見到。
但他沒辦法不去見她,所以他只能偷偷的見。
看到她認識了新的朋友,身邊開始有異性追求,也看她談過一段為期時間很短的戀愛。
下雨了,他會在她教室前放一把傘。
她經期不舒服,他會把糖水店裡的所有糖水都買完。
然後請求店家去江北大學門口擺攤售賣。
這樣喬阮就不用走這麼遠來買了。
沈負沒有錯過她的所有成長。
他親眼看著他的阿阮,變成了一個很優秀的人。
有欣慰,也有難過,因為這一切他只能躲在暗處偷偷的看。
像是一個偷窺狂一樣。
他厭惡這樣的自己。
沈負也說不清自己這十年是怎麼度過的,他過的很艱難,光是喬阮談戀愛,彷彿就要走了她半條命。
再到後來的治療。
從病房出來後,喬阮的心裡很亂,像是有一團麻線纏在一起,怎麼解都解不開。
她拿出手機給李月明發了條資訊。
喬阮:【我見到沈負了。】
訊息發完後,她把手機鎖屏,跟著護士進去。
裡面放著幾臺臺式的電腦,有個眼神渙散的女孩子坐在那裡答題。
護士和喬阮最後確認了一次個人資訊後,讓她按照自己的真實想法去答題。
題目很多,等喬阮全部答完都過了十來分鐘了。
她拿著列印好的結果又重新回到那個診室,站在門口猶豫了很久。
伸出去的手收回,她低下頭,看自己的鞋子,看自己的褲子,又看自己的衣服。
最後開始整理自己的頭髮。
和第一次在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