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箏不用看號碼,光憑特定的鈴聲就知道是苟小年。
“狗子,啥事兒?”方箏一邊接聽電話,一邊熟練地登陸客戶賬號。
苟小年也不假客套,開門見山:“姓徐的在你那兒?”
方箏瞄了眼床上的山包:“嗯,睡著呢。”
“一天天就他媽知道睡,”苟小年習慣性地罵了一句,然後語氣不善道,“他手機欠費了,你告訴他欠我的兩千塊趕緊還。”
“你倆怎麼總有金錢交易,”方箏打個哈欠,“做熟人的買賣多尷尬。”
“去你媽的,”苟小年想都不想,“如果地球上只能剩下倆男的,我寧可找你。”
寧可……
方箏很受傷。
不過低頭看看自己肉呼呼的肚子,他又釋然了。
一個完全沒有心靈美的胖子,換他他也不待見。
所以說遊戲才是最美麗的天堂嘛,只要他樂意,完全可以秒朝偉蓋德華登場自帶玫瑰花。
方箏這廂剛收線,那廂徐迪就迷迷糊糊地出聲問:“誰啊……”
“狗子,”方箏放下手機,重新面對電腦顯示器,“讓你趕緊還錢。”
“靠,那貨個小氣勁兒!”
“你也可以嘛,趕明兒借他個十萬八萬的,也過把黃世仁的癮。”
“說的容易,這年頭女人錢比男人錢難賺多了!”
“那你也改行!”
“不要,我可沒他那巨根,回頭再讓人折騰的脫肛了,太虧。”
“狗子沒做過下面?”
“誰知道,反正我要是客人絕對沒有幹他的慾望。”
“你可以試試讓他幹,聽說欲丨仙丨欲丨死的。”
“……我現在就能把你弄死你信不?”
作為一名資深宅男,方箏的朋友圈很有限,苟小年和徐迪兩個損友各佔50%,齊活兒。至於怎麼認識的,毫無傳奇性——徐迪是方箏高中同學,若干年后街上偶遇,小酌幾杯,追憶過去的時候發現對方竟也在青春萌動時跑偏了路,於是同學變成了基友,基友又變成了損友。至於苟小年,則是徐迪勾出來的,倆人的孽債方箏不是特別清楚,總之反應過來時,他家已經成為了驛站,損友們登門從不打招呼,來去自如。
方箏、徐迪、苟小年都是GAY,但三個GAY選擇了不同的道路——代練,牛郎,MB。
這裡講的牛郎,也就是徐迪,只做女人生意。
MB顧名思義,客戶群為男士,而作為天生猛1,苟小年的業績一貫讓徐迪眼紅。
不過這些和方箏都沒關係,會為明年男裝流行什麼款式爭得面紅耳赤,他無法理解,就像他們無法理解一件橙色裝備比阿瑪尼更讓方箏激動一樣。
見徐迪又睡過去,方箏索性帶上耳機,他喜歡聽遊戲的音效,無論是寒風呼號,還是細雨霏霏,甚至角色打怪的各種招式音訊,都讓他沉醉不已。
沒幾個人能把愛好當職業,方箏很滿足。
方箏有兩臺電腦,一臺用來玩自己的號,一臺做代練,這樣他就可以在枯燥的打怪之餘繼續哈皮地經營有奶就是娘。不過最近有奶就是孃的前景不太樂觀,因為它所在的伺服器鏡花水月成了鬼服,尤其是在新區華夏之巔開放後,鏡花水月更是鬼得有如蘭若寺,從前大家排著隊下副本的場景已不復存在,想組個野隊,都要世界上喊半天,還未必組得成。
瘋一樣的子和有奶就是娘都是鏡花水月的,不過對方讓方箏代練的賬號確是華夏之巔的,顯然,這人也準備棄暗投明。
不愧是新服,登陸居然還需要排隊等待,過了大約十五分鐘,方箏才登陸上去。
方箏玩的這個遊戲就叫華夏,已經運營了近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