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就作為定稿,以委座每寫一文,陸續修改補充不止,此歷年之慣例,而近年尤然,然餘之拙筆有不能追趕之苦也……&rdo;,怪不得陳佈雷與李惟果感慨&ldo;文字工作之難,相與嘆息&rdo;了。1946年12月為蔣介石趕寫一份廣播稿,&ldo;午餐後,委座來電話,乃謂須加入二段意思,因知試官之意不盡與考生相同也……四時許,委座連續來三次手函,要補入不少意思,前後達九十頁之多,頭緒紛紜亦複雜,不易安排……&rdo;,陳佈雷改成6000字,連陳佈雷自己也感&ldo;冗長拖沓&rdo;,忽接蔣介石電話,&ldo;竟將一稿拆為兩篇之用,命餘補綴,此如何可能乎?&rdo;陳佈雷大呼&ldo;心拙力竭,拼湊而已&rdo;。陳佈雷感到為蔣寫文章甚為苦惱,自己之思想依附與別人身上,在&ldo;感想雜記&rdo;中記述&ldo;以餘之個性,實只宜作鄉裡之散人,或藉教讀以自給,乃因少時不知自覺,好為文字議論時事,自受知於蔣公,竟充其愚畫,許效馳驅,然個性對於複雜之政治環境,實絕對不相適……信乎擇業之宜慎也,……進退都無是處,強忍亦已無餘力,苟且偷生,局天眷地,皆所自造,命也乎。&rdo;
陳佈雷日記中對自己內心之剖露可謂淋漓盡致,西安事變之後,1937年4月間,18日隨蔣介石到杭州,4月22日日記中已露出退意:&ldo;午後無事在寓,與允默商進退問題,頗思俟委員長病癒,擺脫侍從室職務……&rdo;,4月24日日記又記:&ldo;……餘連日心情不佳,幸而滯留杭州,尚可不發神經病……&rdo;,1937年4月,蔣介石批准陳在杭州休養,在6月1日日記中陳記:&ldo;……唯當忍耐持久,以觀其後,蓋擺脫既不可能,即當屏除雜念,聽其自然……&rdo;,這裡的擺脫不能,不僅是指病體,亦有擺脫政治圈子之意。直至抗戰爆發,陳佈雷是帶著痛苦與矛盾,跟著蔣介石抗日救國的,直至退到重慶,民主勢力提出&ldo;結束黨治&rdo;,實際上是反對蔣介石的&ldo;一個主義,一個政黨,一個領袖&rdo;,可是陳佈雷出於&ldo;愚忠&rdo;(陳佈雷自己日記中屢次提到),蔣介石對民主甚為反對,陳佈雷也認為&ldo;結束黨治&rdo;之提案&ldo;……完全出於搗亂政客之所為,明明為窘迫而已……&rdo;。1940年11月22日日記,&ldo;……委座甚憤慨謂如此&l;無異要我們解除武裝,且加以重重束縛&r;……&rdo;,陳佈雷不復是辛亥革命時一激進青年,以反對帝制、反對軍閥為己任,而是維護&ldo;一黨專政&rdo;、維護&ldo;領袖個人獨裁&rdo;的&ldo;忠臣&rdo;了。陳佈雷已與整個時代脫節,所以心理十分痛苦和矛盾,&ldo;以致黨國艱難,人心散漫,經濟惡化之現狀,不知何以補救,而自身又衰疲無能,至此悲悵之情,終不能自抑,又不知如何爬梳整理……&rdo;(1942年11月5日日記)。
1943年7月10日及1944年4月,陳佈雷日記中多有&ldo;雜感補記&rdo;一些綜合之心得體會,&ldo;自十六年一至南京,以深感自身決不宜於政治上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