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宮女走得急,這會子才看見皇后娘娘和喜姑姑,忙福了福身子,道:“啟稟皇后娘娘,是我們家娘娘病了,如今躺在床上淨知道說胡話,所以奴婢才請了太醫過來。”
喜姑姑心裡頭“咯噔”一聲,也察覺到了不對勁,“青天白日的,說什麼胡話了?早上熙妃娘娘去給皇后娘娘請安的時候都還好好的,這才大半日的時間,怎麼會病的這麼嚴重?莫不是染上了風寒,被你們誇大了幾分?”
“當著皇后娘娘的面,奴婢不敢亂說話的。”那小宮女心裡只惦記著快些將太醫請進去,萬一遲了又是一頓責罵,可皇后娘娘這邊也是一點都不敢得罪的。
想了又想,她才斟酌道:“方才熙妃娘娘回來的時候就不對勁了,用過了午飯合衣躺在床上歇了一歇,可誰知道下午就起不來了,只說腦袋疼,方才更是睡得昏昏沉沉的,嘴裡更是喃喃說著胡話,姑姑見著不對勁,忙差奴婢去請太醫……”
說著說著,聲音裡就帶著幾分哭腔了。
皇后娘娘眉頭皺了皺,說道:“好了,你先帶著太醫進去罷,本宮也進去瞧瞧熙妃怎麼樣了。”
好在皇后娘娘素來與熙妃娘娘關係好,所以今兒誰也沒多想。
皇后娘娘剛一踏進去內間,就見著熙妃娘娘躺在床上,臉色慘白,一點顏色都沒有。
恰在這時,熙妃娘娘像是被魔怔了似的,搖了搖頭,厲聲道:“走開……你走開,你走開,不要纏著我,不要纏著我……”
皇后娘娘的臉色已然變的鐵青,深吸一口氣,厲聲道:“將熙妃娘娘叫起來!”
“娘娘,使不得啊!”喜姑姑什麼都顧不上了,呵止了一聲,“還請娘娘三思。”她太瞭解皇后娘娘的脾氣了,若這個時候將熙妃娘娘叫起來,只怕又是一場腥風血雨了。
頓時,滿屋子的宮女太監跪倒了一地,縱然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兒,可一個個卻屏氣凝神,連大氣都不敢出。
卻唯獨熙妃娘娘一人沉溺在夢靨之中,不住揮舞著雙手,揚聲道:“放過我,你走開啊……走開啊!”
來來回回,無非就是這麼幾句話。
皇后娘娘冷冷一笑,瞥了一眼在旁邊伺候的宮女,“今兒一下午,熙妃娘娘都說了些什麼話?”
那宮女乃是熙妃娘娘身邊的掌事姑姑,如今也不敢隨便答話,只斟酌道:“回皇后娘娘的話,熙妃娘娘今兒一下午並沒有說什麼,只說要什麼東西走開,還說放過她。”
瞧著皇后娘娘那臉色,她壓根就不敢說熙妃娘娘方才才說了“我沒有殺死你,是你自己要死”之類的話。
皇后娘娘那如刀子般的目光落在了熙妃娘娘臉上,恨不得將那張慘白的臉盯個窟窿出來,盯得侯在熙妃娘娘床邊的宮女們頭皮都直髮麻。
好在沒多久,皇后娘娘抬腳就走了,從始至終,再沒有說一句話。
等著回到了坤寧宮,皇后娘娘卻是癱軟在貴妃榻上,神色蒼涼,不管熙妃娘娘對她是真心也好,還是假意也罷,她自詡對熙妃娘娘也不是完全利用的。
遙想當初第一次見到熙妃娘娘,跟前的秀女壓根就不敢拿正眼瞧她,卻唯獨熙妃娘娘一人上前,“皇后娘娘長得可真像我阿姐。”
皇后娘娘一直都知道自己長得不好看,不說和舒太妃娘娘、顧初雲那般絕色女子相比,就連和後宮中普通妃嬪比起來,都只是一般,可那一句“阿姐”,卻叫她想起了汪家的弟弟妹妹,從那之後,不管是有意無意,她總是會多照拂熙妃娘娘幾分……
這人心都是肉做的,皇后娘娘此時難過的有些喘不過氣來。
還是喜姑姑端著一盞茶上前,輕聲道:“娘娘啊,您就別生氣了,可別氣壞了自己的身子!”
早在當初她就與皇后娘娘說過,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