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再怎麼怕,也只能安慰熙妃娘娘是她多想了,說是天氣熱了,這花草長大太過於茂盛,夜裡又靜謐,風一吹,便有了異響。
可第二天他派了小太監將這院子裡的草木都修剪了一番,甚至連那株要結葡萄的葡萄藤也修了又修,不少開了花的葡萄藤都被剪了,可到了夜裡,還是有異響傳來,主僕兩人抱在一起瑟瑟發抖。
可翌日,饒是兩人眼瞼下一片青紫,卻依舊只能裝成沒事兒人似的。
看著她垂眸不語的樣子,顧初雲只輕聲一笑,道:“怎麼不說話了?可是不敢說了?”
“沒有!”和鈴斟酌了又斟酌,半晌才緩緩道:“有件事奴婢不知道當講不當講,這件事怕是和熙妃娘娘的死有些關係。”卻決口不提,熙妃死了,自己到底是快活還是不快活。
顧初雲道:“既然你都開了這個話頭,想必是心中有了打算,暫且說就是了。”
和鈴抿了抿唇,猶豫了好一會,低聲道:“當初您所中的明覺香,乃是熙妃娘娘下的,春曉也是……熙妃娘娘的人。”
“哦?是嗎?”雖是疑惑的語氣,可顧初雲臉上卻是一點都不吃驚。
和鈴原本是打算用這件事來分散顧初雲的注意力的,可如今見了,倒是有些摸不準了,可說出去的話就好像潑出去的水,哪裡有收回來的道理,如今只能硬著頭皮道:“原本這件事只有熙妃娘娘和奴婢曉得的,可奴婢這些日子細細想了這事兒,實在覺得心裡過意不去,索性一五一十與您說了。”
“熙妃娘娘向來與您不對付,原本就想要對您除之而後快,見著您被升為了貴妃之後,心裡那口氣更是無論如何都咽不下去了,所以這才想出了那樣歹毒的法子來……奴婢知道之後還勸過熙妃娘娘,可熙妃娘娘卻說這件事做的縝密,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有紕漏的,更說若是奴婢再敢說什麼勸誡她的話,將奴婢狠狠打一頓趕出宮去,奴婢只能不敢再說什麼了。”
三言兩語,便是將自己摘的乾乾淨淨,只是這宮裡頭哪裡有這麼無辜的人啊!
顧初雲嘴角浮現了幾分冷笑來,道:“如此說來,你倒是個無辜的人呢?你口口聲聲說熙妃乃是當初下毒的幕後兇手,可我倒是不明白,這明覺香又是從哪兒來的了?熙妃入宮的時間不長,只怕是因為有孃家幫襯,所以才得來這腌臢之物,你說若是你們家那老爺和老夫人知道了你這話,又會作何感想?”
既然熙妃弄不到這東西,那就只能是熙妃孃家送來的了,而熙妃是個蠢笨的,她那爹爹和孃家定是個心思縝密的,自家女兒進宮,所選的隨行伺候的丫鬟定然是忠心耿耿的,光是有衷心還不夠,畢竟這宮裡頭的變數太多,定要把那些個丫鬟的老子娘都留在府中才放心了。
果然,和鈴一聽這話,磕頭如搗蒜,在靜謐的院子裡發出“砰砰”的聲音來,將葡萄藤上的那一隻只鳥兒都給驚走了,“還請雲貴妃娘娘明察,還請雲貴妃娘娘明察啊,奴婢只知道這些事,至於那明覺香的毒是從哪兒來的,奴婢是一點都不知道,但是熙妃娘娘直說要奴婢去延禧宮找個好收買的宮女便是了,那個時候熙妃娘娘手上已經有明覺香了……”
說著說著,她那眼淚像是豆子一般,簌簌落了下來,“奴婢知道自己不該知情不報的,只是奴婢老子娘都還在府裡頭啊……”
若換成了旁人,就衝著這份孝心,顧初雲定會出面保住她的老子娘,可對和鈴,她卻說有些摸不著頭腦了。
既然和鈴的老子娘都在府裡頭,好像和鈴就沒有殺熙妃的動機了。
想了又想,顧初雲只道:“這件事我得與皇后娘娘說說才是,至於該怎麼說,全憑皇后娘娘做主。”
到時候皇后娘娘是要做好人還是做壞人,那就和她沒什麼關係了。
和鈴的嘴巴動了動,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