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抬起了頭來。
狐狸早也料到會瞧見那樣一副容顏,可望進杜衡清明的眼時,心裡還是漏卻了一拍的心跳,歡愉、欣慰和思念一下子全都漫了出來,盈在眼眶裡,幾乎要盛不住了。
杜衡分明微微愕然了一下,可一瞬便掩了驚訝,眼角彎了彎,熟悉的笑就漫在眼神裡了:“原來是你,怎麼,狐狸也喜歡吃這種東西?”
他倒也顧忌狐狸的身份,只是悄聲的說,那和暖的聲音鑽進耳朵裡,像暖風一般。
狐狸撲上去就要去捉他的手,還沒觸到就被他微微一晃給閃了開,狐狸有點兒惱,又有點兒難過,剛想開口說話,只見杜衡輕輕笑了一下,變戲法一樣晃出一隻雞蛋糕來,塞進狐狸的手裡:“這樣著急,我還是讓給你吧,原想留著自己吃的,便宜你了。”
狐狸愣了愣神,瞧了瞧手裡金黃噴香的雞蛋糕,就不知所措地咬了一口,才嚼了兩下,只覺得那種甜香又慢慢地泛散開了,便聽到那個熟悉的溫和的聲音問:“好吃麼?”
狐狸不禁就笑了出來,幾乎要錯亂了時空了,就覺得是回到翠屏山上的小院,坐在陽光和暖的院子裡,他在石桌那邊傾身下來,落花和風的聲音裡送來他這句話。
於是狐狸幾乎也要習慣性地應一句“就那樣”,好歹才開了口,猝然反應過來,舌頭打了個彎,極度讚揚地說了句:“好吃,一等一的美味!”
杜衡笑著直起身子,把擔子輕輕搭在肩上,回身便走,一面說:“那我明日再換種別的。”
狐狸點了點頭,心裡這時才跳的飛快:原來講出來也不過如此的。金淺瞧著他又愣住了,忙扯了扯他的衣袖提醒道:“大王,公子要走了!”
狐狸打了個激靈,就瞧見杜衡正漸漸行遠的模樣,口中迅速唸唸有詞,周遭的景緻便漸漸的淡去了,只剩一條細渺的道路,他,和杜衡。
狐狸滿意地看了看自己設的幻境,一面朝著杜衡走過去,可杜衡卻似乎完全不察周圍的變化,仍是徑自地走,行了一段,那些擔子蒸屜就統統消失了。
狐狸見他無動於衷的模樣,心中難免急躁了起來,恨恨地喊了聲:“站住!”
杜衡就老實停下腳步,轉過來朝他眨了眨眼睛:“有事兒?”
狐狸瞪了瞪眼睛:“若是沒事,我犯得著使這幻術?”
杜衡彎起眼角笑了笑:“其實,這幻境於我沒什麼阻礙的。”
狐狸覺得自己簡直要吐一口血出來了,還是悻悻地喃喃:“那你怎不破了它!”
杜衡卻也訝異地回答道:“我原還以為,這是你特意為我設的,方便我回天上去的。”
狐狸哼了一聲,快步走到他面前,緊緊地盯了他,就差揪著他的領襟了,全然不許他避退,一面清清楚楚地說道:“確是特為你設的,只是我有話要與你說!”
杜衡笑的親切:“請賜教。”
狐狸嚥了嚥唾沫,咬了咬下唇,又深吸了一口氣,終於閉上眼認命似地把話噼裡啪啦地扔出來:“我心裡是喜歡你的!”
杜衡彷彿被什麼東西卡著嗓子了一般,連笑容也僵了,他梗了梗脖子,悄悄往後退了一步,足足過了半刻鐘,才猶猶豫豫地問道:“你,你沒認錯人?”
狐狸睜開眼睛剮了他一眼:“我怎會認錯你?”
“可,可是……”杜衡似乎還不曾從驚嚇中緩過來,也難得露出這種為難的神態來,卻見狐狸哼了一聲,徑自截斷了他的話:“夠了,我不想聽。”
他張了張口,不知怎的,到底真不曾說話。
狐狸呼了口氣,又轉過頭來把他牢牢盯緊了,只道:“你做的糕點,我向來極喜歡,你明日還會來麼?”
狐狸的面上平平淡淡的,可杜衡分明從他的言語裡聽出一絲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