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是要向雲南移民,以內地漢人消弱當地各族土司的勢力?”這不,袁應泰第一個反應過來了,開始在大結構上修修補補。
“不錯,若想徹底解決各地土司的問題,改土歸流僅是皮毛,同文同種才是骨髓。不光是雲南,還有貴州、廣西、四川、湖廣等地都存在或多或少土司不受朝廷號令的情況。
再加上安南、呂宋、遼東、內蒙古,任重道遠啊。如果不能一一同化,將來都會是大麻煩。雲南就是朕設定的試驗田,先在此試驗幾年總結經驗教訓,待方法成熟之後再向其它省份推廣。
到此時洪濤也不再遮遮掩掩了,把自己對民族同化的設想和盤托出。這一步是早晚都要走的,眼下國力向上,周圍暫無強敵,正是對內大展身手的好時機。
“陛下高瞻遠矚,臣由衷欽佩。可雲南一地就需要幾十萬眾才能初見成效,如此多的人口又該從何而來?”
做為皇帝的左膀右臂,袁應泰雖然沒提前聽說過這個計劃,倒也不完全反對,只是對其中某些環節抱有疑問。
如果皇帝要從各省強行移民,就得加以阻攔了。當年從遼東內遷邊民就是他和杜松承辦的,怎麼形容呢,簡直就是人間慘劇。
朝廷一紙公文發下來,十幾萬人就得流離失所。那才是從遼東遷往關內,相距不過千里。如果是遷往雲南,相隔至少幾千裡,幾十萬人走過去,沿途至少得死三分之一,太殘酷了,不能幹。
“幾十萬怕是不夠,按照朕的估算,至少要百萬才有效。人口來源主要有三個,首先是呂宋和安南,當地仍有部分人不願成為大明子民,索性抓了送往雲南安家。三年之內,應該可以湊上一二十萬。
其次是葉爾羌汗國,新任國王根基尚淺,朕又不准許他大開殺戒。不願逢迎新王的族群正好送到雲南去,換個環境也就消停了。
最後,也是最主要的還是漢人。別擔心,朕不會強行驅使百姓移民,那樣對誰都沒好處。但各州府縣城之中,總該不缺乏乞丐和流民吧?
他們無家無業四處遊蕩,雞鳴狗盜、結夥作惡之舉比比皆是。與其放縱其為害民間,不如送去農場裡安家落戶。
雲南各地族群對大量人員湧入肯定不會無動於衷,鼓譟者可以無視,若有異動一律抓捕,送往哈密、于闐。杜文煥正在當地搞軍屯,急缺人手。”
洪濤淡淡一笑,都不用看小本就回答了袁應泰的問題。關於怎麼搞民族大融合他已經苦心籌劃了好幾年,各種招數都演算過,就是為了找到對社會傷害性最小、副作用也最小的組合。
不僅僅是為了應對雲南一地,而是多方向的。從安南、呂宋、葉爾羌、內蒙古往雲貴移民的同時,也要把雲貴地區的原住民向外疏散。一進一出,此消彼長,效果更好。
“……若是他們不願在當地勞作,重新逃回內地,數量多了,怕是陸軍也無能為力。”袁應泰仔細想了想,覺得這麼做確實對百姓沒有大傷害,原則上認可了。
不過在可操作性上依舊存疑,人這個玩意除非當奴隸用鐐銬拴起來,否則怎麼可能放在哪兒就在哪兒安心待著。
尤其是各省的乞丐和流民,其中有很多都是好吃懶做之輩,不願意辛苦勞作,即便換個地方恐怕也本性難移。
“嘿嘿嘿……孫尚書,你來替朕回答袁尚書的問題。”
既然是成套的計劃,又處心積慮籌劃了那麼多年,這類基本問題肯定早就有了解決辦法。但洪濤沒直接說,而是轉頭衝著戶部尚書孫元化陰笑。
“臣……難道身份牌還有妙用?”孫元化正聽得入神,突然被點名完全沒反應過來,連起身都忘了,坐在原地張目結舌。但很快就從皇帝的陰笑裡獲得了靈感,不禁叫出了聲。
“然也!待各省身份牌發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