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玉嗯了一聲。她把臉懟到莫問眼皮底下,指著自己光潔的額頭說:「應該是這裡,一抽一抽的疼。」
本想撒個嬌,可離得太近,對方撥出的氣息撲面而來,讓阮玉心跳加速,不自覺紅了臉。
她連耳朵都好似燒起來了。
上次都沒親到。
這次,她可沒喝醉。
可真叫她親上去,她又有些害羞。阮玉索性閉眼,心裡想,你親過來呀。
這是她的夢。
只要她的願望足夠強烈,就一定能夠成真。
所以,她只需閉著眼睛,等著就好。
逢歲晚看著面前的小臉,心湖像是有一片羽毛在輕輕地撓,又酥又癢。
有個聲音在他耳邊呢喃,你親呀,你倒是親她呀。
他不由自主的靠近,心跳如同擂鼓,只是在即將碰觸到那嫣紅的唇瓣時,一陣風吹過,捲起了幾顆瓜子皮。
逢歲晚眼角一抽,他想起了阮玉亂蓬蓬的頭髮,眼角的眼屎,以及,被她踩在地上的被子,還有凌亂的儲物袋。
現實和夢境重疊,心湖裡的羽毛變成了石頭,咚的一聲沉了底。
這地方,不能再呆。
這般想著,逢歲晚直接離開了阮玉的夢。只是臨走之前,鬼使神差地一般,他輕撫了一下阮玉的額頭。
阮玉抬手揉了一下被他拂過的位置,只覺有幾分癢。
她睜眼,看到身邊莫問已經不見蹤影,幽幽嘆了口氣。
看來,我的想法還不夠強烈啊。
我以為我想他親我,結果,我只是想他摸我的頭。
為什麼我做夢都這麼矜持呢!
果然,我臉皮太薄。阮玉拍了拍自己發紅的臉頰,下次,下次我一定能如願以償。
她坐在牆頭吹風,忽地想起自己以前識字時的樣子。
那時候,為了能夠看話本,她有大毅力,只學了一個月,卻讀完了書院書架上全部的書。白天看,夢裡也在背。
阮玉想起自己白日裡沒唸完的口訣。因為體內靈氣不夠,她都沒法控制木傀儡。
她能不能嘗試在夢裡練習?
想做就做,阮玉在夢裡一遍一遍的運轉靈氣,念口訣,直到墨色吞沒整個夢境,而她,也陷入了真正的沉睡。
第22章 傅紫衣
忘緣山,聽風主殿。
微風吹響簷角的銅鈴,清晨的第一縷光悄悄爬上窗稜,在君子蘭肉肉的葉子上烙下一個光斑。
就見那君子蘭將胖胖的兩片大葉子伸出花盆,葉子尖撐地悄悄地轉了個身,挪動許久後,才讓自己曬到太陽的地方分佈均勻。
聖君醒了,忘緣山內部的封印也解開,山中生出靈識的精魅也跟著甦醒,它這盆一千年的君子蘭,也得管好自己的葉和花。
它早就明白,聖君會把它擺在房間裡,只是因為它長得足夠對稱。
光線隨時都會改變。
它就得跟著挪動,它是一盆,追光的蘭。
挪著挪著,它忽然聽到屋內有動靜。葉子齊刷刷地搖晃,「聖君醒啦!」
逢歲晚睜眼,起身後想到什麼眉頭微蹙,徑直出了房間。
「天啦,太陽打西邊出來啦!」
君子蘭愣住,以前聖君清晨起來都會喝一杯清茶,今天他茶都沒喝,居然就直接出了門也。
它搖晃葉子嘰嘰喳喳地反覆唸叨,引得遠方玉蘭樹不滿,「呱噪,睡太久忘了唄,大驚小怪。」
君子蘭葉子叉腰:「他還沒洗臉,沒梳頭!」本來顧忌聖君臉面我是不想說出來的,誰叫你們都說我大驚小怪!
玉蘭樹:「……這人定不是聖君!他肯定被魘氣妖魔給控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