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認識一個人,也跟你一樣,看到哪裡有一點兒髒汙,眉頭都能擰出個結。」
逢歲晚:……
阮玉抬起手,手指在空中優雅的挽了個花印,輕輕轉動手指時,有微微清風凝聚指尖,她輕喝一聲,「去!」清風便撫過窗稜,將那一點兒黑氣給清掃乾淨。
阮玉繼續說道:「哪裡髒了,一個除塵訣就好。」
她微笑著看向徐青竹,「有些人的心臟了,哪怕他藏得再深,也會露出蛛絲馬跡,我們這次來,本就是查到了他與女魔頭勾結,早已心魔聚形,如今還缺一個關鍵的證人,你願不願意站出來,當著全天下的人戳穿他偽善的面具呢?」
徐青竹吶吶道:「我的話沒人信。」
元寶汪汪叫,「我信!」阮玉卻沒這般回答,而是道:「你一個凡人他們當然不願意信,就算有那麼一兩個懷疑的,也不願意因此而得罪一個高高在上的仙君。」
她一臉驕傲,「現在有了仙雲宮,有了執道聖君做依靠,你的話,誰敢不信?」不給徐青竹反應時間,阮玉又說:「還是說,你其實內心並不願意揭穿他?」
她瞪大眼睛,「徐姐姐你該不會像許多話本子裡寫的那樣,心裡其實對他已經又愛又恨了吧。」
「所以寧可自己默默死去,也不想揭穿真相?」
阮玉嘆了口氣,「若你不願就算了,反正沒有證人也有其他辦法。」
她眼睛一彎,「畢竟,我們可是天下第一。」
逢歲晚在旁邊補充道:「區區聚形期心魔,彈指可滅,拖到現在,無非是想讓真相大白於天下,給那些無辜枉死之人一個交待。」
徐青竹猛地抬頭,一雙杏眸裡好似有熊熊火光,她激動地說:「我願意!」
阮玉輕笑,「我就知道,徐姐姐從來都不是真正軟弱的人啊。」
哪怕一直在受暮雲輝情緒影響,她依舊會時不時流露出一絲絲本性。她並不虛弱,一腳能踹開路邊的大石頭。
她並不怕狗,嘴上說著害怕,眼神卻一直往元寶身上瞟,想要摸它的毛。
在她的故事裡,她那位真正的夫君是個小將軍,兩人在馬場上相識,一起騎馬圍獵。這樣的女子,本該是個英姿颯爽的女俠,大約是剛剛嫁過去的那段時間在相公家裡嬌羞了幾天,就讓暮雲輝以為她是個溫柔軟弱的性子。
實際上,她不是,以前不是,被暮雲輝精神折磨了這麼多年,現在,仍不是。
有了夢主徐青竹的壓制,接下來的暮雲輝就好對付多了。
逢歲晚握住阮玉的手,施展出漫天的劍氣,青光如雨,將天上密密麻麻的眼睛斬得四分五裂,大部分的直接消失,少量墜落下來的被元寶當球咬,阮玉攔都攔不住!
算了,眼球也算球吧?
就是出去之後,她這幾天是不想跟元寶玩了。
就在空中巨眼被劍氣削至拳頭大小之時,暮雲輝竟然恢復了人形,他左臉表情猙獰扭曲,面板上黑氣縈繞,猶如布滿樹根,嘴角咧到耳根,詭異至極,右臉卻白皙如玉,鼻樑高挺,唇角紅潤,目光裡透出淡淡的悲憫。
左右兩邊以鼻樑為分界線,將他好似割裂成了兩個人。
這讓阮玉想起莫問初見時的樣子,他那一身衣服,以腰為界,黑白分明。
暮雲輝微微側頭,用袖遮掩了左邊臉,他輕聲道:「青竹,對不起。」那半張臉,跟他大哥幾乎一模一樣。
「我做了很多錯事,也讓你承受了太多的痛苦。」
眼眸中含著柔情,也懷著眷戀和悔恨,他一臉苦澀地道:「他說我與傅紫衣勾結,倒也不假,其實,早在我七歲那年,我就見過女魔頭傅紫衣。」
他的視線稍稍一偏,快速掃過逢歲晚後又回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