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鱔魚放到木盆裡,邊和沈芸諾說話,“完了,下午就不去了,山地那邊還要去看看。”抬起頭,黑曜石的眼盯著沈芸諾姣好的容貌,抿了抿唇,道,“爹讓我們晚上過去吃飯,大哥貌似也回來了,我沒應,下午你就在家裡,哪兒也別去。”裴老頭心裡存了什麼想法他懶得想,至於裴秀那門親事他是不贊同的,與其將來裴秀後悔埋怨他,讓沈芸諾跟著被人戳脊梁骨,不若現在擺明了態度,李林並非良配,今日話裡話外打聽沈芸諾著實讓他惱了。
沈芸諾容貌生得好,加之過年養了一段時間,臉色越發紅潤,和村裡的婦人看著倒是不太像,他不知道李林哪兒聽來的,想著今後還是不讓沈芸諾去村子裡了,有事他過去就成。
沈芸諾不知曉還有這件事,看他提著桶往外邊走,跟上前,遞過手裡的巾子,“擦擦汗,是不是出什麼事兒了?”
看她神色一緊,自己怕是嚇著她了,笑著搖頭,露出一排整潔的牙齒,“沒事兒,天熱了,別出門中了暑。”腦子裡也只能想著這麼個法子,之前不覺得有什麼,馮二和李林倒是提醒他了,村子裡沒成親的大有人在,不得不防著。
沈芸諾不在意,她養成習慣中午的時候喜歡睡一覺,再說,剛入夏,日頭不曬,不過聽了裴徵的話心裡還是喜滋滋的,“我心裡清楚的,下午別去山地了,幫著我把菜地的菜再施一遍肥,下午去接小洛,買些肉回來,砍樹的人不少,昨晚哥買回來的肉全做了包子了。”
裴徵點頭,想著好些時日沒下雨了,山地那邊的玉米不急著種下。
中午,裴徵陪他們吃飯,沈芸諾和邱豔帶著大丫在灶房簡單的吃了點,屋後的樹砍了,心裡的石頭才落地,幾人吃了飯拿著刀又去了屋後,邱豔叫住他們,“你們也別急了,吃過飯休息一會兒,家裡有竹蓆,抱去屋後睡會兒吧。”
人多,邱豔不好留大家在家裡,往回沈聰不在家,他們幫著自己再避諱旁人也會說三道四,如今卻不好再這樣子。
裴徵從屋裡捲了涼蓆,下午不去山地和他們一起在後山砍樹,“阿諾,你先回,我帶刀大哥去後邊休息。”
沈芸諾點頭,刀疤和沈聰是在賭場認識的,兩人都是幫賭場要債的,因著臉上有道疤,才改了名字,沈芸諾不知曉他真正叫什麼,只是看他沈聰關係很好,沈聰不在的一年多里也是他每天給邱豔大丫送菜送面。
從第一眼,他心裡就不怕他,因而善意的笑了笑,和眾人打了聲招呼回去了。
躺下沒多久,聽著院子裡傳來動靜,透過窗戶,是裴徵回來了,她淡淡的笑著喊了聲,“回來了?”
“嗯,你睡著,我洗了腳,馬上就來。”說著,大步走向灶房。
沈芸諾只聽著嘩嘩的水聲,緩緩的閉上眼。
裴徵進屋看她躺在裡側,留出一大半位子,心中一軟,放輕了腳步,站在床畔,替她將夏被往上抬了下蓋住她胸口,跟著躺了下去,手輕輕的搭在她腰間,漸漸地闔上了眼。
忙過這些日子,就該忙山裡的事情了,那會,他也能整日在家,和沈芸諾一起。
大概兩刻鐘他就睜開眼,側過身子,看沈芸諾面朝著她,蔥白般的手抓著他胸前的衣衫,像是做噩夢了,力道逐漸增大,額頭密密麻麻盡是汗,他小心翼翼的抓起她的手,眸子閃過一絲狠厲,隨即又收斂了去,輕輕哄道,“阿諾不怕,沒事了,沒事了……”
突然,沈芸諾睜開了眼,大口大口喘著氣,鼻子酸得難受,不知為何就是想哭,夢裡的場景她不記得了,可是是她自己的事兒,聽頭頂響起裴徵一聲一聲的低喃,紅著眼眶,聲音帶了長長的哭音,“是不是該起了?”
“還早著,再睡會吧,我陪著你。”沈聰和他說過兩人的遭遇,沈芸諾許久不做夢,他以為她把之前的事兒都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