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桐下意識地用左手抓住了已經變得徹底麻木的右手掌,心裡一陣狂跳,眼前地上身首異處的手機正可憐兮兮地瞪著自己。
這到底是怎麼了?右手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章桐緊鎖著眉頭,感到一種從未有過的無助感正向著自己步步襲來。
警察也是人,吃五穀雜糧長大的人,當然也就有害怕的事情。王亞楠不怕死,當了這麼多年的警察,她還從來沒有在死亡威脅面前皺過一下眉頭。上次那個不要命的衝她揮舞著明晃晃的尖刀的劫匪,本以為能讓眼前這個個子不高的瘦弱女警察乖乖地躲到一邊去了,誰想到王亞楠上去一個掃堂腿就把他給撂趴下了,三兩招就利索地給劫匪套上了銬子。為此,王亞楠得了個“拼命三郎”的頭銜。
可是王亞楠也有害怕的時候,那就是每次打電話通知受害人家屬前來認屍的時候,她總要對著電話機猶豫上老半天,深吸一口氣,再拎起電話。還好這樣的時候並不是很多。
通宵達旦的資料梳理終於讓一號受害人的範圍得到了大致確定。王亞楠說:“真沒有想到,咱們一個小小的天長市,竟然會有三個得這種怪病的人!不是說基因方面的毛病嗎?我想機率應該不會很高的啊!”
趙雲一仰脖嚥下了最後一口已經冰冷的咖啡,長嘆一聲:“王隊,我不是醫生,回答不了這個問題。⒌9⑵但是不看別的,就說我們現在吃的這些東西吧,有多少是可以放心的?那些不良商販啊,心眼兒壞了,那就什麼東西都能往吃的裡面放了!”
王亞楠一瞪眼,“你就別跟個嘴碎的老頭一樣了,趕緊幹活吧。”說著,她把挑出的幾份資料放在了資料夾裡,“走,咱們一個個過!”
“現在嗎?”趙雲指了指牆上的掛鐘,“才五點多啊!”
“兇手殺人會挑時間嗎?我們已經來不及了,你就快點吧!”王亞楠不耐煩地催促道。她的心情很糟糕,因為手中這份名單上的三個人中,就有一個是自己要面對並帶去的壞訊息的,她可不喜歡這種給人家報喪的感覺。
“我們今天還要去天長大學,找生物系的丁教授問些標本製作的情況。”上了車,王亞楠突然想起了一個多鐘頭前章桐打給自己的電話。
趙雲點點頭,輕輕一踩油門,警車緩緩地開出了公安局大院,一個漂亮的轉身後,無聲地滑進了公安局門前寬闊的馬路上。
第六章 亨廷頓舞蹈症
“您知道亨廷頓舞蹈症這個毛病嗎?”
“你問這個幹什麼?和我失蹤的女兒有什麼關係?”
“是的,我們家玲玲已經沒有訊息好幾天了!”當得知警察大清早突然造訪的來意是為了自己失去聯絡很久的寶貝女兒時,眼前這個中年婦女的臉上頓時露出了焦急萬分的神態,先前的敵意轉瞬即逝,“你們有她的訊息了?她在哪兒?”
王亞楠和趙雲面面相覷。她明白這是今天跑的第三家了,如果沒辦法確認的話,線索也就斷了。可是,從另一個角度來講,王亞楠卻又不希望眼前這個憔悴的中年婦女就是自己要通知的死者的母親。
她想了想,轉而問道:“錢女士,有個問題想問您一下,可以嗎?”
中年婦女茫然不知所措地點點頭。
“您知道亨廷頓舞蹈症這個毛病嗎?”
“你們問這個幹什麼?和我失蹤的女兒有什麼關係?”
王亞楠微微一笑:“想確認一下您的家族中有沒有人患這個毛病,因為我看您表現得都很正常。您放心,我只是確認一下。”
中年婦女臉上的表情略微放鬆了些,她長嘆一聲,無奈地搖搖頭:“我就猜到了,是不是玲玲犯病了?我就知道躲不過這一天!玲玲的父親三年前死了,就是因為這個毛病!懷上玲玲的時候,我四處求菩薩保佑,不要讓這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