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男人爭氣,家用給的足足的,婦人至於出來為面子支撐門戶嗎?若是男人爭氣,婦人至於出去想折兒弄點子花用嗎?什麼叫內宅混亂,這些個花花草草皆是男人帶回來了,怎麼出了事兒,就是女子的事兒呢。弟弟要學的是支撐門戶,支撐家業的本事,不要學我們這點子雞毛蒜皮的小事兒,快點吃你的果子吧!”
顧昭連連搖頭:“這話不對啊嫂子,這裡面我看著可是有大學問的,嫂子,侄兒媳婦做的這事兒,戶部尚書都做不好,真的!可,這錢兒貪得可是自己家的錢,這還是不對啊?”
兩個女人一起笑,笑罷盧氏剝了乾果給顧昭,一邊剝一邊說:“水至清而無魚,這裡面的辦法呢,家家都一樣的,貪錢不是大問題,誰不貪啊,那門子上的,那天不拿個一兩貫。那後廚的雞子兒(雞蛋),街上兩個大錢兒一個,咱家買五個大錢,那裡沒有貪……若是計較的太清楚了,這府裡的都該賣出去,一個你也別想留呢。”
顧昭大驚:“家裡竟已經腐敗成這般樣子了?!”
盧氏與蘇氏一愣,相互看看,接著鬨堂大笑。盧氏搖著頭,把顧昭拉到一邊,聲音略微小了一些道:“阿弟不知,這錢是咱們故意叫他們貪的,不若這樣做,這院子裡便沒有那爭先恐後,死心塌地為主子的下奴了。”
顧昭茫然了,他一直以為現代人多好多見識,可是,這一宗宗的打擊還真是大。
蘇氏笑著解釋:“叔叔不知,如今門子上那家,姓包,在咱莊子做了一輩子老莊頭,那可是老實人,對咱老爺子最最忠心不過。這眼瞅著他三個兒子都大了,都該娶媳婦了,婆婆慈善就把他們全家安排到門子上,當雙日子的班。
咱家門子算一般的,一天不過幾十位上下,叔叔沒見過吏部官員的門子呢,那才是真真發財的地兒呢,一個月下來,比你侄兒的俸祿都多。外來的那個不隨意賞幾個給下面的跑跑腿,通傳一下。
咱家見的皆是這府裡上面這幾位爺們兒,按慣例呢,公公是五百錢兒,茂德呢是三百錢兒,下面的小爺們不過就是幾十錢,咱家四個角門的看門婆子每天也能賺個幾十錢到百十錢的賞錢呢。
凡來咱家說事,求見,俱都要門子通傳,因此,這包家的每雙日便能弄得個幾貫,待幾年過了,再回鄉下莊子,一院兩進的青磚瓦房是沒得跑的。
再說咱家後廚,如今管後廚的管事婆子姓芮,這芮婆子十二上就在前院大灶幹活了,是老人兒。後來,婆婆做主,賞給了公公手下的一個武兵,可惜她命不好,成婚第三天丈夫就跟公公出徵了,這一走,就再沒回來,這芮婆子就守了節,再也沒嫁。
一個雞子兒,一把蔥那俱都是小錢兒,可是,總要賞芮婆子個養老錢不是!你明著給她多少,她未必覺得舒爽,還覺得那錢是她該得的。
所以呀,就只能給她放在指手畫腳的地兒,叫她攬點兒小權,管幾個小人兒,找點小事兒,給她賺點小錢。她才說主子們的好。
再說了,後廚是主子入口的地兒,這一斤肉出三缽肉羹還是四缽肉羹,那都是灶上娘子自己拿捏的。因此,這一個雞子兒,街上兩個大錢兒,咱家買要花五個大錢兒,多出這三個,芮婆子拿一個,灶上娘子們要分一個,剩下的就是雜役們小奴們分了,這個啊,是慣例。
給你貪的,是我知道的。我不說,不代表我不清楚,這是短,我罰你並不用挑天氣,只是隨時隨地兒的事兒。錢兒你拿了,再去主子碗裡撈飯吃,這個就要受罰了。
他們心裡清楚是老主人疼她們,可是,像芳草這樣的,就不能留了,可也不能賣!所以就罰她跟全家去老家,數青磚,沒個三五年,她也回不來,回來了,再安排她幹一份受苦的活計,只看別人發財就夠她難受的了。來來回回折騰上幾年,包她們全家老實三代!所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