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何人問過兒半句願不願?現在……阿潤恨朕,母后怨朕,母后,兒……不服啊!”
皇后苦笑:“皇兒,自有這天子之位,從來身體完美之人才可做得,哀家不過後宮一個沒見識的婦人,這天下大了,規矩多了,對別人來說那些都是小規矩,守不守的……你見那一任國主,乃是身有殘疾之人?你父皇當初換了你,曾三日未眠,哀家從未見他哭過,可先帝為你哀哭……”
天授帝猛的站起來,突然吼了起來:“錯了……錯了,你們都錯了!看看,看看,朕就是!朕就是,朕就是那個身有殘疾,依舊統一天下,將天下推向繁榮的大梁皇帝!您看啊,朕就是啊,母后您看我啊!”
太后想伸出手,摸一下天授帝,但是天授帝卻躲了,其實,也不知道是誰關了誰。老太后看看自己落空的手,微微嘆息了一下,很認命的抓著胸口的佛珠一顆一顆的數了起來。
天授帝倒退了幾步,反手握著園內的一顆樹幹道:“母后,兒臣要死了。”
太后表情平淡,語調也是平淡的:“早年,白太醫就說過,皇兒舊疾,眼傷已經損害到皇兒的腦子,皇兒需要安心休養,萬萬不能勞心勞力,不然傷及腦內,連帶毀損肝脾,皇兒必然會心智大亂,傷心傷壽,哀家求過,哀家求皇兒不要搶這個位置……皇兒只需放下一切,安心休息,如今,皇兒又來抱怨哀家,哀家該又跟誰抱怨呢?”
天授帝不管自己母后怎麼說,他自顧自的發洩著,一下一下的搖晃著樹幹嘶吼:“這個位置是朕的!朕生下來,他就是朕的!!!!!!!!”天授帝怒吼著:“朕活不了……他也別想活,朕就是死了,他也要給朕殉葬,這天下是朕的,是朕的子子孫孫的……”
老太后一臉痛苦,微微閉了一下眼睛,沒人知道這位母親的心裡有多麼的痛苦,她這一輩子都在提心吊膽,為丈夫提心吊膽,為兒子們的鬥爭傷心欲絕,世上的事兒便是這般,傷的多了,便能忍了,老太后閉著眼忍耐了一下,轉身扶著姚姑姑又進了自己的院子。
姚姑姑有些不捨,又有些畏懼的看著依舊在院子裡搖晃骨樹幹的陛下,就在姿壽宮的不遠處,皇后被人扶著,早就泣不成聲。
姿壽宮的院門再次緊緊的關閉了,不久敲擊木魚的聲音,一下,一下的又徐徐響起,也許,這種簡單而寧靜的節奏是一種催眠,天授帝終於放過了那顆可憐的樹木跟他自己,他恍然大悟一般的看下左右,這院裡安安靜靜,並沒閒雜人敢過來。
他又盯著自己手,吶吶的嘀咕著:“朕是怎麼了?朕……這是……怎麼了。”
天地忽然黑了下來,陰沉沉的,一些雨點滴滴答答的慢慢落下,越聚越多匯成了雨,今日才是禮闈的第一日,這實在不是個好兆頭。
天授帝仰起臉對著天空,身體慢慢的搖晃著,還哼起一首以前母后常唱的小調,他哼哼著,哼的雨水越來越大,終於那冰涼的雨水澆灌的他冷心冷肺,徹底的清醒了,然後他猛的睜開眼對著天空譏諷的一笑道:“切……你奈我何?”
阿潤站在碧落山法元寺的靈塔上看著上京城,今日他早早的便來到靈塔上,一層一層的掃了九遍,清掃完靈塔後,他慢慢的坐在最高處看著上京皇宮的方向,一看便是兩個時辰,後來春雨出奇的大,阿潤卻笑的越來越溫和。
“殿下。”寺裡新出家的小沙彌悄悄站在他身後喚了一聲。
“這裡那裡有殿下,你又喊錯了,我有法號,惠果。”阿潤脾氣很好的指出新來屬下的錯誤。
“是,惠果師兄,今日禮闈考生人數,共千三百六十名。”
阿潤真心實意的嘆息了一下:“不該這樣的,本以為最少能過兩千。”
小沙彌語氣無有起伏的回稟:“戰亂,瘟疫,能有千三百六十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