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回了華嚴宮,關好宮門,一路顛著軟兜奔後院去了。
進得家門,邊換衣裳,邊細細問了顧昭的日常,又特意吩咐了些清淡的粥飯,徑自往顧昭那邊去。見顧昭正出神,連他回來也沒聽到,便撈了一件厚衣服給顧昭披上,又挨身坐過去,摸摸顧昭的額頭,比比自己,心覺無礙,便說道:“想什麼呢,這麼出神?要給你收魂麼??”一邊又起身把碗拿來哄顧昭吃。
顧昭不說話,只拽著阿潤衣袖,把頭倚了過去,阿潤又伸手把顧昭攏入懷中,替顧昭調了個舒適位置,心道:“聽說你憋壞水呢?”
顧昭懶洋洋的靠著:“怎麼,不許憋啊?心疼你兒子了?也是,你們是一家的,我算誰呢,就沒見過這樣的,旁人是一家人擰成一股子,你家這幾個倒好……”
阿潤嗤笑:“哎哎,快打住吧,出去幾天,哪裡學來的野調無腔,我可沒招惹你,我巴不得你成天就這樣沒心沒肺的過呢,管那麼多閒事兒作甚?”
顧昭譏諷她:“我倒是不想管,架不住找了個窮耗子,還是餓了兩朝沒家底兒的窮耗子,旁人做皇帝那是酒山肉海,金山銀山不見得,好歹也有幾塊鐵壓壓秤底兒,你倒好,要啥沒啥,你說說,我是憨了,傻了,怎麼就看上你了呢?”
阿潤臉皮厚的很,完全不在意的說:“對呀,你這麼就看上我了呢?”
顧昭大怒,仰臉啃了他一口。
“付季!那小子倒是有孝心,病都沒好呢就拿那些糟心爛事兒來攪擾我家阿昭!“阿潤冷哼。
顧昭說:“你別說他,他跟了我也夠可憐的,你聽聽外面怎麼說呢,顧氏門下走狗!憑他的才幹,做什麼不好,現下頂著這樣的名聲,怕是一輩子都毀了,我告訴你啊,回頭妥了,叫他去跟元秀兩天兒,好歹也算是東宮班底,人可是我打小帶大的……。”
他不這麼說倒好了,一說,阿潤就笑了起來,他笑這人著實有趣兒,他幾年才多大,還打小帶大的。
顧昭拖過他的手摸著自己的胸口道:“真的,在這裡住著一個雞皮鶴髮的乾巴巴的老頭兒……”
阿潤笑的更加厲害,他放開顧昭攤手攤腳的躺在床上邊笑,邊嘆息:“人老金山主都恨不得脫了猴毛裝點白嫩,你見天說自己這樣老了,那樣老了……”他又坐起來,摟著顧昭在他耳邊哈氣:“其實是嫌棄我老了吧?”
“滾!”跟內心自卑的人簡直無法交流。
阿潤輕聲道:“滾哪裡去?那裡我也呆不住,不逗你了!你沒回來的時候,我已著付季查去了。遷丁一事,自來涉事甚多,饒你是個玲瓏人,抵得了八面也難擋天設地算,那些人幾百年就這個套路,你只管瞧著……
事情既是出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誰人做事能一勞永逸,邊出錯,邊往前做就是了,非跟自己身體過不去,縱是你不疼惜自個兒,也不顧念我麼?”
顧昭笑笑,“巴巴兒的趕回來,你當我是心疼遷丁司那群混蛋嗎!”
“這話我聽著虛,不是被人算計逃回來了?”
“呦,你知道啊,是呀,是呀,我都忘了,您是皇帝陛下,什麼能瞞得過您啊!”該死的封建帝王。
阿潤才不接這個茬:“你就是個窩裡橫,也就是欺負我。”
顧昭都氣笑了,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他翻身躺倒一邊,拖過一本書看了起來,阿潤見他生氣,也不哄他,哄了也沒用,這驢毛是豎著的。
“我跟你說,金老頭最近上躥下跳的。”阿潤奪了顧昭的書,將他的腦袋使勁兒掰到自己面前。
受顧昭影響,阿潤也覺金山主不似當初傳說裡的光芒丈般神聖,加之金山主一副拜金的模樣,便換了金老頭這樣的稱呼。“那金老頭拿我大梁頭一份兒的高祿,該替朕多分點憂,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