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自己的手掌,那目光彷彿是在懷疑剛剛那個對我下手的人到底是不是他。
我捂著自己的臉,眼帶淚花地看著他,這三年來,就算我們冷戰、熱戰再多,鬧得再嚴重,他對我頂多就是冷嘲熱諷一番,動手給我一耳光卻是第一次。
我不知道是有人找了他,對他說了一些話,讓他今夜像一頭暴怒的獅子一樣對我發狠。
我咬了咬唇,這樣過下去還有什麼意思,我擦掉眼角的淚,看著他說:“你說過要給我自由,包括離開這裡,離開你的自由,今天我想要你踐行你說過的話了,可以嗎?”
他沒料想到,一巴掌後的結果會是這樣。我也沒想到,他會答應的這麼幹脆,他說:“好。”
好。
我盼了這一聲好,盼了整整三年,只是這一刻他終於應允,我卻有些無從適應。
真的是要離開這裡了嗎?離開囚禁我整整三年大好時光的段家了嗎?我應該要高興才是的,可為什麼心卻這麼的痛?
我花了三年的時光去習慣,怎麼可能在一時之間就能適應這種改變呢?我安慰著自己,說服自己僅僅只是因為這個原因而不是別的。
他的手握成拳,那是他在不甘的時候,下意識的舉動,就像我,習慣在受委屈的時候,一聲不吭,只是咬著下唇,直至唇角泛白。
走出他房門的那一刻,他叫了我的名字一聲,然後說:“你要走可以,只是我答應的是你一個人走。”
我回頭,不解地看他,我問:“你什麼意思?”
“月月留下。”
第二十七章
坐在露臺的鞦韆椅上,我捧著一本書在看,旁邊是一張藤製的小桌子,上面放著一杯茶,嫋嫋地冒著熱氣。
看書累了,我輕呷了一口茶,望著遠處的風景,靜靜地發呆。
我離開了,我確實離開了。用月月的自由換取我的自由。
那天,段柏讓莫姨將收拾好的行李交給我,讓我滾出這個家,再也不要回來。
我接過行李,拉出那長杆,準備離開,聽到行李箱滾過地板的熟悉聲音的月月從樓上一路跑下來,叫著,“姐姐不要走,姐姐不要走。”
月月拉著我的行李箱,不放我走。段柏在一旁,星眸冷著,默然地看。
我不知怎麼跟月月解釋我的離去,她才不會哭,我蹲下身來,拉過月月的手,溫柔地說道:“月月啊!姐姐不是要走,只是要離開一段時間。”
月月睜著大大的掛著淚花的雙眼,搖著頭,嘟著嘴說:“我不懂,姐姐,為什麼媽媽要離開我,現在你也要離開我。”
“月月,姐姐不是要離開你,而是……”
我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目光投向莫姨,希望她能幫我勸勸月月。
莫姨上前,想把月月帶離我身邊,可是月月不肯。
可能拖著行李的畫面給月月的打擊太大,她的媽媽可能就是這樣子離開她的,所以她清楚,一旦鬆了手,可能就再也見不到我了,所以她死都不放手。
就這樣僵持了好久,最後還是段柏出了主意,讓我先行離開,行李箱他稍後再派人送過來給我。我才得以脫身。
樂熙看我發呆的時候,總會往我腦門一敲,然後說道:“你要真不捨得就回去唄!你這個樣子,要是我是段柏的話,也會懷疑月月到底是不是你的女兒。”
我揉著腦門,委屈地說:“明明就不是,幹嘛你也這樣認為啊?”
我朝鞦韆椅裡邊挪了挪,樂熙貼著我坐到我旁邊,她說:“那你幹嘛這麼上心?你是她媽呀,你?是她媽她媽都不稀罕她了,你倒好,疼她疼得像塊寶。要是段柏不疑心的話,只能說明他不在乎你。”
她這一套通篇“她媽”的話語,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