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啊。”鼬回答道,卻並沒有因為麻美的回覆而感到失落。
“還有,不要輕易地許下這樣的諾言。萬一無法實現呢?”麻美笑眯眯地對自己的學生這樣說道:“如果這個承諾無法實現的話,豈不是會很難過?老師不需要保護。”
“一定會實現的吧。”宇智波鼬扯了扯自己的揹帶,說:“我會長大的,老師。”
這個孩子真是叫人無奈啊。
只有麻美知道,這個承諾一定無法實現。
“老師。”宇智波鼬忽然提出了一個請求:“你額上的頭髮散下來了。需要我幫你理回去嗎?”
麻美怔了一下。
她向來不太注意自己的形象,紅色的長髮都是胡亂地束成馬尾。忽然被學生點出了自己的邋遢,她竟然還覺得頗有些不好意思。
這個孩子大概經常在家裡為母親梳髮吧。
麻美拽了拽自己一縷散下來的紅色髮絲,毫不留情地拒絕了這黑頭髮的小傢伙:“老師的頭髮不是你可以隨便梳的——等你長大再說吧,宇智波同學。”
反正長大了,也摸不到麻美老師的頭髮。
×
深秋漸過,冬季悄然來臨。最嚴寒的時節即將到來之前,忍者學校進行了期末的測驗。在學期的最後一天,那些學生們或是哭喪著臉,或是滿面興奮,踏出了學校的大門。
負責佈告成績的伊藤老師終於可以休息,毫無形象地癱坐在門口的臺階上,看起來就像是一條鹹魚。負責忍術測試的山口老師則反反覆覆地念叨著那幾個必須補測的學生的名字,在走廊上走來走去。
等到這麻煩而疲憊的最後一天一過,這群任教的老師們也進入了漫長的假期。
“麻美,就算是冬季的假期也住在學校裡嗎?新年也不和家人過嗎?”
“麻美好像沒有家人。一直孤身一人住在學校裡。”
“這樣啊……抱歉。那麻美的新年豈不是要一個人過?”
同僚們的話飽含憐憫,但是孤身一人的麻美卻一點都無所謂。早就習慣了獨自的生活,無人陪伴才是正常的狀態。
這樣灑脫的狀況,在某一天上街採購的時候被打破了。
少見的紅髮和少見的紅髮,總是會有難以言喻的親近感,尤其是對於獨在異鄉、故鄉亡故的漩渦玖辛奈來說。這位性格颯爽、開朗外向的漩渦族人,在看見街道上一抹顯眼的紅後,就忍不住向前衝去。
“你就是那個……那個,把水門訓了一頓的,超帥氣的女忍者對吧?”穿著深綠色長裙的玖辛奈滿面興奮地橫在了麻美的面前,看起來不像是一個已經嫁為人婦的主婦,她依舊保持著少女時代的活潑和好奇:“你也是漩渦一族的族人嗎?”
麻美踩著拖鞋、半睜睡眼,手裡還提著便利店的塑膠袋,她用有些睏倦的語氣回答了玖辛奈的問題:“不是噯……不是漩渦一族的族人,不是染的,也不是假髮,恰好生成了紅色而已。”
類似的問題,早已回答了無數遍,麻美已經有了固定的答案。
玖辛奈有些失落,然而她卻依舊很親暱地湊在麻美的身旁,絲毫不芥蒂麻美假期狀態的懶散。她問道:“聽說你特別擅長講故事和教訓人,能夠把學生都嚇唬住。那還真是相當厲害……像我從前只會把不聽話的男孩子都打到服氣為止。”
活潑好動的玖辛奈,第一次讓身為話嘮的麻美有了危機感。
這個世界上竟然有比自己還能說的人。
麻美立刻開啟了說教話嘮模式。結果,可怕的話嘮卻引來了玖辛奈的贊同。兩人你一言,我一語,不小心就聊了一路天,從“人類的孩子欺負同齡人的惡行該如何矯正”聊到了“紅頭髮怎麼了!你憑什麼嘲笑我是番茄,番茄多好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