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聲鐘鳴
仰望著城防天幕泛起的漣漪,許元眸中的思索帶著一縷猶豫。
在大炎邊境,遇什麼敵,鳴幾聲鍾都是有著極為嚴格的律法定則。
三聲鐘鳴代表小股敵襲,六聲鐘鳴則代表全城戒備,九聲則是大軍壓境,而高階修者襲城,按照律法理應只用是奏響七聲鐘鳴才對
“三公子,還請立刻隨下官前往府衙。”
在思索之時,司子鏡的聲音驟然從一旁傳來,不知何時這位黑鱗衛京畿司長已然從酒肆中走出,此刻正滿臉嚴肅的盯著他:
“鎮西府城如今已然屬於後方城鎮,驟然遭遇襲城恐怕也會引發一系列的混亂。”
許元略微皺眉,瞥了一眼四下無人的街道:
“城內的一切不是已經被軍管了麼”
在鎮西軍的組織之下,許元來此酒肆沿途的大多數的街道上都已然被清空。
司子鏡語速很快:
“不夠,時間不夠,他們來的太快了,哪怕軍隊強制介入,半日時間也只是清空最底層的庶黎,根本來不及做更多的事情,更別提整個鎮西府城只是名義上歸攏於郡主,其中還存在宗門的細作和大量的騎牆派。”
說到這,司子鏡頓了一下,聲音帶上了一絲急迫:
“您如今已然表明身份,在這最混亂時節,極有可能會有人想要對您不利。”
“”
有人想對自己不利,許元當然是知道的。
畢竟在某些人眼中,李君武和迦憶兩個人捆在一起可能都不如他許元一個人重要,所以他隻身一人在城內晃悠未嘗不是在釣魚。
畢竟宗門一方不太可能派遣強者潛伏在已然戒嚴鎮西府城內刺殺於他,想要動手那就得動用鎮西軍中的高階細作。
敢刺殺,那就讓天夜順手處理了。
不過看著眼前陰柔男子滿臉的嚴肅,許元也知道繼續以己身打窩的風險已然快要不可控。
畢竟,
那些可以重傷甚至誅殺蛻凡的城防重器此刻已經啟動。
哪怕有天夜在旁護佑,正面捱上一下也估計夠嗆。
思緒至此,許元望著視野盡頭那高聳的城牆,吐出了一個字:
“走。”
話音一落,
司子鏡拱手行禮,裹挾著許元朝著如今鎮西府城最安全的府衙疾馳而去
突然奏響的鐘鳴擾亂了府城的庶黎,擾亂了那些世家大族,但卻未曾擾亂城牆之上輪值的守軍。
鎮西軍第二鎮並非是常駐於後方的二線部隊,而是自漠南都轄府前線輪換下來修整的精銳。
遠處地平線上,一團巨大煙塵猶如荒古巨獸正朝著鎮西府城傾軋而來。
但城牆之上,守軍之中的不少老兵甚至還在談笑風生。
“老劉,上面不是說來襲的人是高階修者麼,怎麼府衙那邊敲了九聲鍾”
一名屯將被手鎧包裹的五指輪流敲擊著城垛,有些古怪的問道:“看這煙塵架勢,不似高階修者,反倒類獸潮。”
西澤洲領土狹長,北臨大漠,南接萬興山脈,鎮西軍的敵人並不單單隻有韃晁,軍情緊急之時,調撥一部分南下去萬興山脈一帶助陣打古淵,而且在大漠之中游弋巡邏之時,偶爾也會遭遇狼群或者蟲潮一類的襲擊。
屯將身旁的劉姓將領,透過護城天幕盯著遠處鋪天蓋地而來的煙塵,語氣倒是帶著一抹嚴肅:
“晴朗天氣,城防大陣可以檢測方圓百里,九聲鐘響必然是獸潮,估計是那些聖人引誘出來的吧。”
屯將摸了摸下巴,輕笑著說道:
“這也挺好,若是隻有聖人襲城,功績多半與我們這些大頭兵無關,如今有妖獸來襲,倒正好彌